祁丰差人看坐,端来茶水,“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收拾,老夫人别嫌弃。”
“怎么会,祁将军你在毫安镇守多年,谁不知道大周的安定是有你的大功劳在。”齐老夫人端着茶,笑呵呵的看祁丰身侧的孩子,“这孩子,就是祁将军所救的吧。”
“是啊,阿玥过世后我回毫安,路上遇到他,那时候他也不过六七岁,爹娘在逃难中过世了,家里又没什么亲人,都是孤身一人的,我就把他带到身边,养熟了,当儿子。”祁丰也没遮瞒什么,救这孩子时就起了要收养的心。
齐老夫人看祁靖的眼神多了一抹温和,“是个乖巧的人,也算是后继有人了,祁玥那孩子也是乖巧孝顺,看到这般,应当是能放心。”
祁丰的神情柔和了一些,齐老夫人又聊了几句家常,这才让齐皓轩和陆雪凝上前,直接在祁丰面前跪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祁丰脸色微凝。
“说来惭愧,雪凝犯了错,如今是我们齐家人,那也就是齐家犯的错,今天我带他们来给你赔礼道歉,做错了事,理应要给你给祁玥赔不是。”齐老夫人叹着气,看了跪在那儿的孙子孙媳妇一眼。
陆雪凝面带愧色,致歉看着祁丰,“祁将军,我对不起阿玥,是我起了不好的心思,以前阿玥在世时我就很想亲近与她,她也出手相助过我好几次,听闻她出事的消息,我和祁将军一样难以接受,只是我,一时被蒙了心,看到祁将军伤怀,再想到阿玥年纪轻轻就走了,我才出此下策,以为可以减轻您对阿玥的思念。”
陆雪凝说着就开始潸然泪下,哽咽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我我对不起阿玥,我本想借着和她亲近的关系让祁将军您少伤怀一些,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的没有为了要嫁给皓轩才这么做。”
“你没为了要嫁给皓轩这么做,皓轩却是借着我求娶了你。”祁丰的声音沉沉的,不再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你们当时打的什么心思,我之前不知道,如今也不想知道,既然你和阿玥不是亲近的关系,你把阿玥的东西都送回来,往后,祁家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陆雪凝一怔,泪水落的更凶,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求得祁将军的原谅,似乎是不可能了。
“祁将军,孩子们做错事,做长辈的我也有责任,雪凝这个孩子是什么心性我也清楚些,最初她嫁到齐家来,确实是借了祁家,我也为这事儿气过,只是这孩子也是心善的,她这么做,出发点必定不是为了自己。”齐老夫人叹着气,“若真是为了蒙骗,这几年何必如此尽心尽力的替你照料祁家,替祁玥那孩子打理坟头,你不在兆京的这些日子里,雪凝也真是尽到心了,我知道这些话啊,都是自己夸自己说的,今天我也厚着脸皮讲了,盖因这外头传的风言风语,两个孩子在外都不好过。”
陆雪凝待祁丰怎么样,是好的,逢年过节派人往毫安送东西,祁家这儿的脸面也是做足了,祁玥墓地里更是打理的干干净净,祁丰痛骨着她还会派人千里迢迢送药。
骗是骗了,也没对他不好,也没对祁玥不好,是真心实意的在照顾的,陆雪凝是做错了事,但这出发点的心是好的。这就是齐老夫人想说的。
陆雪凝看着祁将军的脸色,微啜泣着哭道,“祁将军,做了爹娘才知道养孩子不容易,舍不得孩子受苦受累,更别说没了自己的孩子。我初初有孕,因着伤心没了这孩子时都已经悲痛欲绝,更别说您养大了阿玥,她那么善良的人,这么多年过去,就要看着她嫁人生子时却出了事,您的伤心之处我都懂,您对我的失望我也知道,我不求您原谅,只求您往后不要推拒我来孝敬您,替阿玥再照顾您。”
这番话说下来,祁丰的脸上神情有了些变化,夸的都是自己闺女的好,说的都是她做错了,陆雪凝要拿自己没了至亲骨肉的事来和祁将军感同身受,哭的真情,也让人听着动容。
内间中的谢满月快气炸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陆雪凝能乖乖磕头认错,说就是想利用她攀上祁家嫁给齐皓轩,可根本不可能,非要再戳穿她一回,逼的她无可遁形她才会就范。
谢满月扭头过去,一把拉住孙赫明的衣服,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一长传后吩咐他,“你快,从那边出去到前厅。”
孙赫明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去不去,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出去说,要是让齐老夫人看到我,到时候告诉祖母,我看你怎么娶姑姑,你快去啊!”谢满月掐了他一下威胁道。
孙赫明还真是没办法不受她威胁,从原路离开内间,去了前厅,齐皓轩还在那儿高谈阔论着将来要怎么替祁玥孝敬祁大将军。
“真是头一回听说这事,方的能说成圆的,是非黑白,总之齐少夫人做错了事,那都是有缘由,有苦衷的。”孙赫明高声说着,走进了前厅,齐皓轩和陆雪凝转头过来,脸色皆是一顿。
脸颊上被揍的那几拳还记忆犹新着,坟头那一架,不就是陆雪凝小产的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