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他这样说服自己。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但这种说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梁汀就像那只蝴蝶, 你看着她萦绕在你身旁,可是她总要往外飞似的。
他最后一次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还是传来无人接听的话。邵逾青压抑着怒气,起身下楼, 径直往邵老爷子家去。
他风风火火地停下车,兰姨正在院子里浇花, 见到人有些惊喜, 还未来得及朝里喊一句, 人已经穿过庭院, 且看着脸色不愉快。
兰姨小声自言自语:“这是怎么了?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她也算看着邵逾青长大,这么多年,很少看他这样子。
老爷子在二楼的阳台上摆弄花草,他本是没有耐心的人,最近不知道怎么,竟迷上了摆弄花草。一阳台的花花草草,被他照顾得很精神。
急匆匆的脚步声穿过楼梯,很快停在身侧。老爷子并不意外。
“人呢?”邵逾青单刀直入,压抑着怒气,一张脸阴沉着。
老爷子好笑,不急不缓在一旁摇椅坐下:“什么人?小五,我怎么不知道你说什么?”
他越坦然,越说明他有问题。
邵逾青冷笑,他还不了解老爷子吗?要真是这事和他没关系,此刻他被如此质问,早就已经暴跳如雷。
邵逾青抱壁站定,再将话挑明:“我的人呢?梁汀呢?”
老爷子被他这态度激怒,也冷笑:“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不知道你的人去哪儿了。你自己的人,你自己看不住?倒来问我。我说过我没找过她,你不信,你自己去问,去看监控,你要是找不到证据证明我对她如何,你预备怎么办?”
邵逾青正在气头上,他知道这事儿跟老爷子脱不了干系,可老爷子言之凿凿,便说明的确如此。
老爷子继续说下去:“你看,小五,我早说过,她没那么喜欢你。她对你什么态度,你自己不清楚吗?这样的女人,走了就走了呗,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别过脸,瞥了眼房间里的摆设,没忍住踢了脚垃圾桶。
老爷子觑着那翻转了两圈的垃圾桶,也没恼:“你现在跟我撒气,还不是觉得,你对她这么好,她却这么对你,感觉到被背叛了。”
邵逾青哂笑,放下双臂:“她想走,我允许了吗?”
老爷子脸色变了变,“小五。”
邵逾青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没有我的允许,她能走到哪儿去?”
说完这一句,邵逾青再次迈步离开。脚步声穿过楼梯,渐渐远了。
老爷子转过头,视线落在手边的收音机上,幽幽叹气。
他自己的孙子什么脾气,他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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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朋友不多,亲近的只有一个夏晓韵。夏晓韵对此一无所知,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然后变成伤心难过。
“重重她怎么都没跟我打过招呼?”夏晓韵几乎红了眼眶。
邵逾青没工夫应付她的心情,问了些情况后离开,临了说:“你要是有她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可以予以重谢。”
他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朋友无处下手,亲人更无处下手。梁汀的亲人只有梁家那一大家子,她不可能和他们有什么联系。
曾经邵逾青觉得自己是梁汀最亲近的人,这是好事,现在看来,这一点也不好。她只需要决定离开他,他便无处可寻。
梁汀消失得彻底,一点痕迹都查不到。
邵逾青几乎将邵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点梁汀的去向踪迹。她简直像人间蒸发。
这其中有老爷子的功劳,邵逾青知道。但是姜果然是老的辣,邵逾青找不到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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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除夕,是邵家过得最不安稳的那个年。
邵逾青和老爷子剑拔弩张,连带着其他人都被殃及。
回老宅的时候,先前和梁汀放烟火的几个小孩儿还特意过来问,那个漂亮姐姐怎么不见了?
邵逾青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们倒是早熟,问他是不是跟姐姐分手了。邵逾青失笑,“没有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