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客小时候有限的记忆中,父亲身边似乎也有着一个手提式保险箱。
不过那个年代,保险箱制式单一,有相同的也是正常。
很快,这件事就被郭客淡忘过去。
反而是窗外的雪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下雪了!”
自二十七晚,雪花悉簌簌落下,停一阵下一阵,这场冬雪竟是接到了年关。
从初始的六角精灵,到后来的鹅毛柳絮,雪越下越大,挂满了枝头、屋檐、楼房街道,给整座城池都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衫。
在余大叔家,郭客意外的看到那位申城来的记者郑慕心,这位外地来的大记者,似乎要扎根本地,大过年的竟然都没回去。
余大叔拉着郭客,皱眉打量着他:“怎么没换身厚衣服,舍不得花钱?”
郭客一身的衬衫外套,深秋都已经有些不合适,更何况如今这飘雪季节。
“没事,我火力旺,不冷。”郭客轻笑着开口。
“真羡慕你们年轻人,不过还是要多加身衣服,钱不够跟我说。”
余大叔羡慕的拍了拍郭客肩膀,挽留道:“今年在我这里过吧?小曼还能有个伴。”
“哼!”
后方,余小曼轻哼一声,一脸不满。
她对于自己父母都很喜欢的郭客,天然的带着股敌意,由来已久。
郭客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你们忙吧。”
辞别对方,郭客收紧衣服出了门。
踏着积雪,迎着雪花,他在‘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中朝着自家小区行去。
路不近,郭客却只想一个人走回去。
他不喜欢过年,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真切的感到一股孤单。
这会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孤儿。
孤零零的感觉,没有感受过的人是无法了解的。
郭客曾在孤儿院呆过一段时间,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早早的就谈了对象,走了歪路。
之所以如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需要陪伴,需要他人的关注,不管是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郭客不行,他是英雄的儿子,命中注定要做一个好人,他不可以做坏事。
什么是好人?
书里有写,老师有教。
虽然在余大叔身边学会了圆滑,但郭客依旧有着自己的底线。
踏雪留痕,道路上,郭客的孤零零的身影笔直而寂寥。
“把东西放下!”
刻意压低又带着股狠厉的声音从一条小道内响起:“快点,要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
郭客脚步一停,迈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小道内,张大叔正手提一袋东西颤颤巍巍的靠在墙边,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东西放下。
“大哥,东西您拿走,不过里面有我给我老婆孩子买的礼物,能不能留下?”
他打开口袋,里面除了几条烟、两瓶酒之外,还有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去你妈的!”
对面的男子一脚把张大叔踹到在地,上前就去拎东西。
“大哥,您发发善心。”
扑到在地的张大叔不待从雪地上爬起,就跪着拽住了那人的裤腿:“那东西不值钱的!”
此时郭客也来到道口,看清了场中的情形,心中不禁轻轻一叹。
打劫的男子约莫四五十岁,面黄肌瘦,身材矮小,体重怕不足百斤,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简直就像个走投无路的乞丐。
而张大叔身高足有一米九,相对来说绝对称得上魁梧,即使对方拿着把小匕首,他如果反抗,那人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而现在,他竟是跪倒在地,哀求着对方给自己留下一点东西。
“去你妈的!”
劫匪再次一脚踹来,虽是把张大叔再次踹倒,却不想自己的裤腿还被人拽着,身躯一歪,竟也跌倒在地。
这还未完,随着倒地,他手中的匕首也脱手飞出,恰恰落在张大叔的身边。
“好机会!”
郭客双眼一亮。
张大叔也看到了身躯的匕首,一把捞住,沾着一身白雪从地上爬起。
那劫匪本就弱小,此时见到张大叔拿了自家兵器,心气当下就是一弱,刚刚爬起来的身子都缩了一圈。
“你……你想干什么?”
张大叔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手上的匕首,表情突然变的有些古怪,下一刻,‘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
他双手托着匕首,双眼含泪的望着对方:“大哥,您行行好,把我给老婆孩子的礼物留下,我给您磕头了!”
他真的在给对方磕头,双手、双膝和头,一起着地,古称五体投地!
远处的郭客脚步一顿,胸口陡然觉得发堵,气息不畅,身躯也跟着晃了晃。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