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天未亮,荆博文已然带着他的谋主孟云深逃出了都城,这会儿已经走远,无法再蹚这趟浑水。
厉长生道:成国举兵侵犯,本欲派窦延亭将军前去平息,不过陵川王自告奋勇主动请缨,如今陵川王已经在前往边疆的路上。
厉长生给了荆博文一个抵抗成国的借口,荆博文已然率兵离开,就算这些大臣们想要找荆博文做主,也是见不着人的。
这怎么办?
眼下怎么办可好?
完了
众人议论的声音极低极低,一声完了突然混杂在议论声中,随即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死灰一般的颜色。
咕咚!
有人双膝不听话的软了下去,竟是直接跪下,跪在了厉长生跟前。
磕着头,颤巍巍的开了口,道:老臣拜见陛下!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厉长生负手而立,瞧着那跪拜在自己跟前的大臣,他脸上未有丝毫的表情改变,心中却突然燃起一个很小的火苗。
众人一看我我看你,有瞧着那跪拜在地的大臣,似乎还在做最后的犹豫。
拜见陛下!
新皇万年!
新皇万年!
他们抵不住利刃的威胁,看不到希望的光辉,只能被迫臣服在厉长生的跟前。
有一个跪下,就有间连不断的人跟着跪下,一瞬间的事情,已经跪了三分之一。
厉长生感觉自己心中的火苗在肆意的生长着,仿佛被春风吹拂过的野心,一点点的滋长着,叫人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
跪拜的人越来越多,但总也有少数咬着牙宁死不屈。
厉长生并不在意,轻轻摆手道:无妨,对厉某人有意见的,可以再好好想想。
他说罢了,士兵们快速涌上,将不肯屈服的大臣们扣押起来,先行隔离带走。
其余的大臣们吓坏了,赶忙将头抵在地面上,什么也不敢看,什么也不敢听。
厉长生垂首瞧着他们,温声的说道:各位不必多礼,各位都是大荆的扛鼎之臣,日后大荆的兴衰,还要仰仗各位的才华啊。
大荆的扛鼎之臣?
所有人垂着头,心中却疑惑不已。
厉长生并非大荆的皇室血脉,他虽然是侯爵之后,但只是异姓侯爵罢了,并不姓荆。
按理来说,厉长生手握重兵,把持朝政,谋朝篡位,应当推翻了大荆,重新设立国号才对。但听厉长生的意思,他并不打算推翻大荆,还是要延续下去的。
这是为什么
众人皆是迷茫不已,却也不敢多问一句。
厉长生满面微笑,也并不多解释什么,再瞧了一眼臣服于他的众人,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厉长生离开,立刻有侍卫重新上前,手中拿着一卷诏书,早已拟定好的,大声的在众人面前朗读。
不多久,整个皇宫都听闻了消息
厉长生登基。
灵雨、姜笙钰,还有喻风酌和喻青崖,在陛下的寝宫也听到了消息,今日大荆换了新的人主,一切都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儿,悄无声息。
厉长生准备好了诏书,上面写着,先皇生前器重厉长生,对厉长生颇为看重,视如己出,曾经认厉长生为义子。
如今皇帝荆白玉身体病弱,休养之际,无法管理朝政,所以让位于厉长生,着厉长生为新皇,大荆国号不变。
大殿里的众人听到消息,一时都未有立刻开口说话。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也只有这么做,大荆才能真正的保存下去。
踏踏踏
是脚步声。
有人走进了内殿来,是厉长生。
叔叔!
荆白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满心欢喜的迎上,一头扎进了厉长生的怀中,抱着他不撒手,道:叔叔!叔叔!喜欢叔叔!
厉长生也搂着他,轻轻的低头吻他的头发,道:小白,叔叔也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所以小白,无论如何不要讨厌叔叔,好不好?
叔叔,喜欢
荆白玉不管旁人的目光,只是赖在厉长生身上,根个树懒一样,腻腻歪歪的。
辛苦诸位了。厉长生说着话,荆白玉也不松开他,非要拉着厉长生的手。
喻风酌笑了,道:恭喜陛下,陛下万年。
他说罢了,很自然的跪拜于地。
旁人似乎还反应不过来,厉长生已经抬起手,道:莫要跪了,今儿个诸位劳累,都各自出宫休息去罢。
是。几个人答应,转身离开寝宫。
喻青崖跟着喻风酌往皇宫外面去,一路上觉得浑浑噩噩的。
喻青崖忍不住问:爹,厉太傅真的当了皇帝吗?
崖儿。喻风酌无奈的说道:如今已经不能再叫厉太傅了,莫要让旁人听到了。
喻青崖小声说:我只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感觉跟做梦一样。
喻风酌道:大白天的做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