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被秦砚半揽在怀里,一双手腕被他交叠捏在胸前,男人的手臂从她背后环过,抓着她的上臂,但小心地避开了伤口的位置。
“疼……”姜霓开口,软乎乎的声音,一双清亮的眸子里瞬间氤氲出水光。
秦砚:“……”
他也不想捏疼她,可方才她在床上挣扎得太厉害,怎么喊也喊不醒,像是坠入到了无边梦魇。
秦砚松了姜霓的手腕,探上她的额头,还是很烫。
刚刚进医院的时候一度烧到了四十度,淋雨加伤口发炎的后遗症。现在把人半抱在怀里,秦砚才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温度,像个小火炉,哪哪都是烫的。
“你受伤了?”姜霓抓着秦砚的手,看他手掌上缠着的纱布。
“小伤。做噩梦了?”秦砚又问了一遍。
姜霓吸吸鼻子,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鼻息间有好闻的味道,很干净,像是阳光混了海水。
姜霓又往里蹭了蹭。
秦砚揽着她的手臂微僵。
姜霓用脸颊去蹭他的胸口,“梦到妈妈了,还有……”
姜霓眨眨眼,思绪不甚明朗,“玩具小熊。”
秦砚:“?”
这是秦砚不曾从姜霓口中听过的字眼,“玩具小熊……是什么?”
“就是玩具小熊啊。”
“……”
病房里有一瞬的安静,外面的天色还暗着。
“打枪、小熊,没有。”
姜霓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很难连成一个完整的语言逻辑。秦砚循循善诱,“什么样子的小熊?”
“超级可爱的小熊。”
“……”秦砚轻咳了声,继续耐心地问道:“那……打什么样的枪?”
“大长/枪。”
“……”
秦砚低眼去瞥怀里的姑娘,唇角勾出浅笑,“烧傻了?”
姜霓歪着头,看着秦砚英俊的一张脸。
“你才是傻的。”
没傻,但大抵也不聪明。
秦砚眼底浮起笑,“那我是谁?”
姜霓被问住,怔怔看着他。
半晌,姜霓抬手,软白的指腹贴上秦砚的眼皮,继而是鼻梁,下滑到他温凉的唇,软软的,姜霓按了按。
秦砚感觉到柔软的滚烫,一点点循着她自己的轨迹,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擦过,像是火引,缓慢地煎烤着他的理智。然后,姜霓软白的指腹顺着下颌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喉结轻动。
像是找到了有趣的事,怀里的姑娘眉眼漾起笑,又轻轻碰了碰。
秦砚倏地捏住姜霓玩闹的手指,“别闹。”
他人绷得厉害,本就发炎而钝痛的喉咙轻滚出两个字,愈显沉哑。
快乐被剥夺,姜霓眼中的笑意蓦地消弭,眼底原本的水光涌来上。她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开口:“秦砚,你是不是讨厌我?”
还行,知道他是谁。
可讨厌一说,又从何说起。
姜霓眼底的水色更甚,因为发烧,原本凝白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粉晕。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来剧组就是为了报复我,让我难堪的。”
词不达意、没有逻辑,一派胡言,
秦砚拧眉。
医生走之前叮嘱过,因为毒素刺激,姜霓醒来后可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情绪紊乱,甚至会出现短暂的胡言乱语。
这是胡言乱语吗?还是说,她原本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来剧组,遇见她,存了报复她的心思。
姜霓的手指还被秦砚捏着,她扁着嘴巴,想要抽出,却又被捏住。秦砚捏着她细白的指节,姑娘的皮肤细腻绵软。
“我要是想报复你,那天在酒店的楼顶,我就不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