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霓有一瞬的茫然,然后乖觉地点点头,“好。”
秦砚舒了口气,护着她的肩膀,将人缓缓放平。他直起身子,裤子却又被攥住。姜霓躺在病床上,满眼的依恋,“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问得小心翼翼。
“好,不走。”秦砚弓着背,将薄被拉高,“我在这儿陪着你。”
姜霓弯起唇角,轻轻往床的里侧挪了挪,将一小半位置空出来。
她在向他示好,邀请他进入她的领地。
秦砚也弯唇,在空着的床边坐下来,“睡吧,我不走。”
“嗯。”
姜霓很相信他,阖上眼,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
“秦砚。”她软软喊他的名字。
“我在。”
“你知道小丑鱼吗?”
“嗯。”
“我们养一只吧,哦不,两只。”
姜霓说我们。
秦砚看着躺在床上的姑娘,纤长的眼睫贴在一处,轻轻颤着,唇角有浅浅的笑。
他喉头微哽,“好。”
“你的那只叫尼莫,我的那只叫……叫玛林?”
“嗯?”秦砚看着姜霓唇角更甚的弧度,“笑什么?”
“你不知道啊……”姜霓拖着长长的调子,语调里尽是欢愉,“玛林是尼莫的爸爸。”
秦砚:“……”
姜霓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嗅着空气里的消毒水味。
昨晚的事情走马观花地在脑内重放。
她和唐诗韵去踩点,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这个手机号极私密,她只告诉过身边的人。
电话接起的一瞬,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小霓,我是爸爸。”
那个瞬间,自心底生出的厌恶几近将姜霓吞没,她捏着手机的骨节泛白,整个人都几乎控制不住地发抖。
“小……”
一个字响起,姜霓直接将手机远远丢开,扔进空旷无人的山谷里。
她没有爸爸,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姜怀远有任何的交集,甚至在手机里听见他的声音,都让姜霓从心底里觉得恶心。
手机是丢掉了,可厌恶的情绪却没有,她像个失去里理智的困兽,在荒野里快步行走。
她看到了那棵参天的大榕树。
心底有一瞬的清明,躁郁被缓解。
再后来,她又上到了坡顶,站在满布荆棘的陡坡边。
山路湿滑,跌落不过是一瞬间。
她没有手机,无法求援,狼狈地倚在矮灌边。
她很镇定,虽然她怕黑。
姜霓知道,小可不会不管她,古项涛不会不管她,还有秦砚……他应该也,不会不管她。
记忆停留在她伏在秦砚的后背,有细密的雨滴落进她的脖颈里,姜霓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吱呀——”
病房的门被推开,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衬衫的领口开了两粒,喉结和锁骨便愈发清落明晰,颇有几分浪荡公子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