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澹月,希望他能告诉她,这是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
沈澹月垂下白色眼睫,盖住淡绿色的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
明琅面露希冀。
然而,他却淡淡笑了笑,嗓音低沉而温柔:
“可能因为我太爱你了吧。”
明琅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这句话让她起鸡皮疙瘩,而是话音落下,气氛似乎变了。
她感到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气,如同某种阴暗湿黏的爬行动物,沿着她的脚踝、小腿、膝盖……一寸一寸地往上爬,留下令皮肤紧绷的湿迹。
更古怪的是,她的后颈也传来那种爬虫似的触感。
似乎有什么在触碰她的脖颈。
明琅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战,猛地伸手一摸,什么也没有摸到。
就在这时,她舌-头上也传来冰冷而沉重的感觉,似有一条蛇轻轻纠缠而过。
明琅吓了一跳,立即干呕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表情迷茫,手心渗出冷汗,下意识朝沈澹月靠近了一些——如果是虫子的话,希望它能爬到沈澹月的身上去。
说来奇怪,她靠过去的一瞬间,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就消失了。
明琅倏地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失忆的后遗症吧。
不过,她还是不敢相信,沈澹月会爱上她。
不管家境、性格和职业,他们都是两个毫不沾边的人。
再加上,她后来成为了公司特工,那就更不可能跟他发生什么了。
然而,他们不仅在一起了,还在市政府登记成为了夫妻。
沈澹月还亲口承认爱她。
明琅觉得自己似乎在调查一桩悬案,每一个线索都在暗示这桩案件不可能成立——她和沈澹月不可能在一起,结果却是连五百美金的结婚证都买了。
太奇怪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chapter 5
明琅很想立即搞清楚前因后果。
最快的办法是, 直接问沈澹月,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
她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
但是……
她对沈澹月莫名有点发怵,看到他, 总想起那把抵在她咽喉上的小刀。
他看似非常温和, 彬彬有礼, 喜怒不惊。
然而,真正温和的人, 不会在电视台毫无征兆地拔枪, 一枪射穿主持人的脑袋, 更不会波澜不惊地踩进血泊里。
明琅不懂心理学,但她看得出来, 沈澹月的身上有一种极其矛盾的气质。
——作为反公司联盟的首领, 底层人民的弥撒亚,却毫不掩饰粗暴而残忍的杀戮方式。
当然, 这是一个畸形混乱的世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怪癖。
沈澹月表现得如此冷血,可能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当全世界都在推崇社会达尔文主义时, 善良便会成为弱者的墓志铭。
他想要反抗公司,某种程度上, 就要变得比公司更加残忍。
明琅仍然尊敬他, 仍然对他有一丝难以形容的青涩情愫,也理解他为什么会表现得冷酷凶残,但并不妨碍她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