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余檀一家人乘坐的车停在酒店门口,后边紧跟的几辆车都是娘家亲戚。
杨韶美往窗外看了眼,又是不满:“你看看,男方也不出来迎一下,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余庚终于听不下去,默默发言:“好啦好啦,哪有那么多讲究的。”
订婚宴的讲究的确没有那么多,男方不需要特地去接女方,到酒店之后自行去包间即可。不过更懂礼数的男方的确会在门口候着,也是对女方的一种关心和尊重。
杨韶美无奈叹气:“当然要讲究的,这个时候不讲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你忘了你当年娶我的时候吗?虽说没有现在那么大排场,但你们家的礼数那是相当的到位。”
余庚悻悻:“那是那是,你可是我们家的女王大人。”
杨韶美噗嗤一笑,脸上多云转晴。
余檀猝不及防又被为了一嘴油腻的狗粮,差点没吐了胃里的小米粥。
柏蓉蓉不由感慨:“你爸你妈相处模式还真的挺有趣。”
这点余檀是认同的。
父母的婚姻模式无一例外都在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子女。
因为父母恩爱,余檀也向往婚姻。
下了车,余檀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走在酒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后脚跟即便隔着一层创可贴,却还是隐隐做疼。
进入大厅,随处可见玫紫色的仙客来,伴随淡淡的青柠味,莫名高级。
余檀无暇欣赏,好在电梯就在前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电梯口,等待电梯下降,身边叽叽喳喳吵闹如菜市场卖海鲜砍价。
大喜的日子,各种讨论在所难免。
对于婚姻的美好憧憬和浪漫期许,在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环境中荡然无存。即便酒店装修豪华,头顶巨大水晶吊灯,闪闪发光,如梦幻宫殿。可画面和预期不符,割裂感严重。
余檀安慰自己,再忍忍就好。
“叮”
左侧第一扇电梯门缓缓打开。
余檀抬头。
那道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只一人站在金色发光的电梯中央,对方双手抄兜,微抬下颚,垂着眼眸俯瞰众人,压迫感极强。
只一眼,余檀和他视线相交,像道裹着火焰的冰块砸来。
余檀听到杨韶美惊讶又欢喜的语气:“是之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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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后,外面叽叽喳喳的吵杂声莫名禁止,所有人下意识看着里面的人。
谢之煜一贯不是看人脸色行事的人,相反,别人看到他的脸色莫名发憷。
自幼谢之煜身上便有一种盛气凌人的磁场,无法忽视。而现在他长有那样高大的身躯,模样乖戾,抿着唇,眉头微蹙,眼底写满厌恶情绪。
像是蓄势待发捕猎的野兽,在场谁也别想侥幸。
不知道又是什么惹到了这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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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杨韶美那声亲昵的称呼,谢之煜迈开步伐从电梯中走出,自发有一条通道为其避让。
“什么时候回来的?”杨韶美满脸热情迎上去站在谢之煜的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准新郎官。
谢之煜一身白衣黑裤,并非正装,可他五官和身材都是万里挑一,即便麻袋套在身上也能合情合理地成为时尚风向标。
面对杨韶美,谢之煜总是很懂得讨老师欢心,他勾起唇,说的话没什么正行,却也水滴不漏。
与此同时,余檀松一口气。
刚才对视那一瞬间,余檀仿佛回到高考后的某一天,谢之煜同她大吵一顿。她和谢之煜原本约定一起去北方,可她瞒着他偷偷改了志愿,于是两个人天南地北。
录取通知书下来后,谢之煜来到余檀的家,也是这样凌厉神色,深不见底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她,叫她心里发毛。
余檀想解释,可是脑海里一闪而过一道强势的身影。所有的话都咽下去,只剩下委屈。
她看着谢之煜一言不发。
气得谢之煜用粤语骂了一句脏话:“正傻仔!”
高考填志愿那次是余檀真真见谢之煜对她发火,她至今心有余悸,没能忘。
也是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渐渐变淡。
而现在,余檀要订婚了,却没有对这个曾经关系最好的朋友提过半句。这点是她不对,即便这些年联系不多,可昔日的情谊不能抹。
娘家的亲戚们纷纷上了电梯,这边杨韶美显然和谢之煜聊得正欢。就连余檀她爸也去拍拍谢之煜的肩膀,一副准备寒暄的架势。
余檀听到谢之煜的笑声,还有那标志性低哑的声线:“哦,你们就这么拿我当半个儿子的?订婚宴也不通知一声?”
杨韶美解释:“谁让你一直在加拿大。”
接着是吊儿郎当的语气:“我这不是回来了?”
柏蓉蓉压着声问余檀:“那个男的谁啊?我还没见过你妈对哪个人那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