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变声期太神奇了。
余檀到现在还记得,初二有一天早上她去找谢之煜坐他大少爷的专车一起去学校。奇怪的是一路上谢之煜都不吭声,他将黑色卫衣帽子一戴,双手抱臂,缩在角落装深沉。
余檀以为他身体不舒服,热切追问好久,一直到最后逗他开口,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昨天还是奶呼呼的声音,今天变得那么磁性了啊啊啊啊!”
“谢之煜!你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
“怎么一夜之间你声音就变成这样啦?”
谢大少爷竟然脸红了透,伸手推开余檀靠近的脸。
“变声!变声你懂吗?憨居。”
“那你再说一句我听听呗?”
谢之煜闭紧双唇,耳廓红红。
“小谢谢。”
“小之之。”
“小煜煜。”
余檀关于青春期仅有一些匮乏知识,好奇追着谢之煜死缠烂打:“那你长胡子了吗?喉结变大了吗?遗……精了吗?”
“收嗲啦你。”
“喂,别那么小气吗?那让我看看喉结呗。”
“闭嘴吧。祖宗。”
……
余檀睁开眼,近在咫尺的人,熟悉的面庞。
脑子里的记忆重叠,亦如人影那般模糊。余檀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但她对眼前的人毫无防备。
“谢之煜,你怎么在这啊?又跑到我班级干什么啊?”
她的声音柔软,带着醉人的熏气,浓浓的酒味。
谢之煜蹙眉,拍拍余檀脑门,企图让她清醒一些。
“昏头了是吧?”
“你能不能别老是弹我脑门!我这次数学考不好,肯定和你有关!谢之煜,你,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
谢之煜一把打横将余檀抱起。
余檀叽叽喳喳:“谢之煜你要干嘛?小心我到你外婆面前告状!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檀好像闻到淡淡的栀子花香。
记忆再次混乱,飞到那年高中毕业。
学校主干道两旁的花坛种满了白色栀子花,六月毕业季,浓郁花香弥漫整个校园。以至于余檀闻到栀子花的香味,总不免想起那年盛夏。
生气的谢之煜。
说脏话的谢之煜。
头也不回的谢之煜。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跟谢之煜说啊……”
谢之煜闻言停下脚步,低头,面颊贴着余檀唇畔:“你讲。”
余檀手心攥着衬衫衣角,看着近在咫尺如菱形般凸起的性感喉结,小声道:“其实改志愿这件事……我也有点后悔的。”
白色风信子
大学第一天开学报道余檀就后悔了。
原本的志愿是和谢之煜约定在北方,余檀说自己从小在南方长大,没见过什么雪,也没感受过冬天的暖气。她渴望北方的冰天雪地,如果谢之煜和她一起在北方上大学,这样有个照应。
谢之煜也点头同意了。
可是招呼不打一声反悔的却是余檀。
高考后的七月初,通知书陆续寄送到家,谢之煜被北方一所重本录取,余檀则在家附近的一所师范院校。
谢之煜气势汹汹来找余檀,问她为什么。
余檀心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吵之后那一个月,谢之煜估计是去了香港,余檀没再见到他。他每年寒暑假都回去香港,她也见怪不怪。
一直到大学开学前,余檀都没有再见过谢之煜,她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他都不回。
看来他是真被气坏了。
因为大学距离近,余檀得自己一个人去报道。杨韶美给了余檀一个多月的生活费,让她自生自灭。
杨老师说:“大学就是一个浓缩型的社会,你已经成人,也相当于一个半社会人,应该学会独立。”
余檀拖着重重的行李,先坐公交,再转动车,最后转地铁。
辗转半天,精疲力尽。
九月的c城,烈日炙烤大地,作为freshan的余檀像是一只被煮熟的fish
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的情绪低落,莫名想到谢之煜。
换成以往和谢之煜同校,哪用得着余檀自己那么辛苦。
谢之煜家里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他大少爷上下学,一余檀无一例外都会去蹭一蹭免费的顺风车。搬运行李这种事情更不劳烦余檀动手,谢之煜这个人虽然龟毛臭屁了一些,但在外还算照顾她。
余檀停在校公告栏处的绿荫下,心里凄凄惨惨戚戚。但她很快稳定情绪,抬头看着张贴在布告栏的绘画大奖作品,心情舒适几分。
总归是要独立的,她不可能永远依赖别人。
可到底,奇葩的室友还是让余檀破防。
四人寝室,因为余檀到得最晚,只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