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给自己编红绳戴在腕上说可以辟邪避灾, 谢之煜说他也要,她就顺便给他编了一条。
她的那条早就不知所踪。
这种红绳特别便宜,也花不了什么时间编织,更别提技术含量。
六年前的一个晚上,远在北方读大学的谢之煜忽然给余檀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手上的红绳旧了,让余檀再送他一根,她也就重新编了一条。但余檀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把红绳送给他的那天,正是他出国的日子。
一堆的人来送谢之煜,好像多余檀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余檀是最意外的那个人,因为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谢之煜要走。全程都有点懵,一直到谢之煜朝她伸手,问她:“我的红绳呢?”
余檀才从口袋里拿出来带给他。
谢之煜当时只是放进口袋中,好像寻常接过一样不起眼的物品。
余檀以为自己眼花,怎么都没想到现在能在谢之煜腕上看到这根红绳。
她凑过去,离他很近,歪着脑袋看他的脸:“你该不会这几年一直戴着吧?”
谢之煜瞥一眼余檀,伸手揉一把她的脑袋,把她整齐的发揉得乱糟糟的。
余檀分不清谢之煜这会儿到底是醉的还是清醒的,干脆抓着他的手咬一口。
他顺势勾着她的脖颈,野蛮地将她揽进怀里,与此同时降下一截车厢,微凉的晚风轻拂进来,带走身上的燥热,掩盖泛红的耳廓。
有很多事谢之煜是对余檀说不出口的。比如这根红绳,他要怎么说,自己拿这一根红绳宝贝得要命?
上一条红绳不是旧了,是不小心弄丢了。洗澡的时候摘下来放在浴室,被保姆当垃圾直接收拾扔在垃圾桶。谢之煜直接炒了保姆,把垃圾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没找到。
加州的夜带着炽热的风,酒桌上酩酊大醉时,别人打赌时说要谢之煜手上这根红绳,他不给,摘下腕上一只名贵的表扔在桌上。
那时候是真的的醉了,成日醉着,醉了就好像能在梦里看到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小鱼儿编的,谁都不给。”
有人恰好拍下这一幕,隔天发给谢之煜,让他看自己这副醉态。
谁又能懂,他真的很想她。
车上放着一首歌,带着甜腻的温柔曲调,余檀觉得好听,她有些疲乏,靠在谢之煜的身上幽幽听着。
“最后我们像家人贴近,
不约定,不勉强
这种亲爱的对象仿佛更理想
对的人可能成为伴侣
或关于你我拥有了默契
我有找到你的方法
你去哪里飞翔,我都会到场……”[注1]
靠在谢之煜的身上,余檀不知何时睡着,总之有他在身边,她总是能很快放下防备。
谢之煜没让代驾开车到余檀的住处,而是另一个地方。
半个小时的车程,代驾将车停在一栋现代化的别墅里面。
这是谢之煜几年前就寻的一处好地方,一年前装修完毕,通风过后现在已经可以入住。
别墅距离市区半个小时的车程,周边配套设施完善。
一直想要有一个稳定的住处,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后来谢之煜意识到,有余檀在的地方就是他最安心的住所。
谢之煜见怀里的余檀还在睡,也不吵醒她。
车上一直循环着那首余檀说好听的歌,只不过音量降低了许多,轻轻甜甜的女音,像以前在教室午休时校园里播放的广播,歌声回荡在整个校区。
谢之煜最后一分醉意也全部消散,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余檀,就这么静静看着。余檀的刘海贴在脸颊,他用手指将其轻轻勾到耳后。
昏沉的光线下,她恬静的睡容,脸上细小的茸毛清晰可见。
谢之煜实在没忍住,贴着余檀的额头轻轻吻了吻。
余檀转醒,第一时间并没有推开谢之煜,她揉了揉眼往窗外看了眼陌生的环境,问他这是在哪儿。
“我们的婚房。”
谢之煜先下车,再来抱余檀。
余檀刚睡醒,的确有点犯懒,也就由谢之煜这样抱着。
她这个时候真的太乖了。
只不过人安安静静的在自己怀里,谢之煜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低头贴着她的额,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檀说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只是问他:“谢之煜,我重吗?”
“不重。”谢之煜说着还掂了一下她。
余檀轻哼一声:“我也觉得我不重,我才不到一百斤,你抱不动我的话才是没用的男人!”
到门前,人脸识别自动开启房门。
余檀这会儿清醒了许多,她从谢之煜身上下来。
打开门,屋里的灯自动亮起。
余檀站在玄关处哇了一声:“谢之煜,你家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