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腻在脂粉堆里,男儿嘛,要么打仗要么读书。”
林昭昭愣了愣,知道裴劭也不懂她,这疯狗一直把她当成男的,她哭得更伤心了。
裴劭揉揉太阳穴,突的,他起身,把林昭昭也拎起来:“走,大哥带你讨回公道。”
那群女孩在玩翻花绳,见到靖国公世子带着那个小乞儿,阔步走来,她们纷纷停下,好奇地打量着他。
她们都知晓靖国公的名号,也或多或少听说过世子爷,尤其家中有姊的,这般一看,世子爷确是身量俊拔,鬓若刀裁,五官如琢如磨,器宇轩昂。
可他脸色阴沉,将那条素色手帕,往地上一掷:“谁的手帕。”
他这模样,战场上的敌寇尚且心惧,何况这群姑娘,她们不敢出声,有几个想溜,听裴劭一声冷哼,便都老实坐着不敢动。
那个十二岁的女孩壮壮胆,道:“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裴劭眯眼,眸中闪过精光:“这手帕上有通敌的罪证,到底是谁的?”
姑娘们大惊失色,原是将信将疑,裴劭又再加一句:“你们不说,全部下大狱去,你们爹娘也别想跑。”
这一吓唬,胆小怕事的先开口:“是、是徐玉的!”
一旦有人出声,其余人忍不住附和:“就是徐玉给她的!”
“没想到徐玉居然通敌,她全家都得蹲牢去!”
徐玉难以置信,上一刻还玩得好好的伙伴,这时候争着推她出来,她急得眼角泛出泪水:“我不是,我没有……”
裴劭声音冷冰冰的,问:“还有呢?”
一个女孩问:“还、还有什么?”
裴劭嗤笑:“手帕上写了同伙有两人。”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孩推身边的人:“是不是你,你平时和徐玉关系最好了!”
“不是我!”女孩慌张,“你怎么不说是张雪瑶,她会读书写字,字一定是她写的!而且也是她提议捉弄乞……她!”
张雪瑶就是那个十二岁排大的女孩,她辩解:“我没有!”又说:“大家冷静下来,这不合理……”
张雪瑶还算理智,但其他小孩可不一定,裴劭轻笑了声,慢条斯理添把柴:“把通敌的凡人找出来,我就放了你们其他人,不然,都进大牢去。”
一句话下去,那些女孩彻底乱了套:
“周蕾,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你血口喷人,其实就是张雪瑶吧……”
“我觉得是李潇。”
“不是我!”叫李潇的女孩崩溃大哭,“你们凭什么污蔑我,我要回家,我要爹爹娘亲,我没有通敌!”
这话掀起所有人的惊惶,她们陆续抹起眼泪来,泣声起伏不断。
突然,裴劭清清嗓子,笑吟吟问:“好玩吗?”
哭声稍息,所有人都莫名看着他。
他脚尖踢踢那条手帕,让她们看到上面空无一字,并没有所谓“通敌”,张雪瑶立刻反应过来,道:“是假的!”
裴劭冷笑了声:“你们在玩弄别人时,知道被人玩弄的感觉是这样,还觉得好玩吗?”
这下,姑娘们脸色五彩纷呈。
但这只是开始,徐玉再忍不住,委屈大哭质问:“你们还说我通敌,没人为我说话!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群小姑娘面色尴尬,目光一旦接触,纷纷避开,不敢再看对方。
她们之间的信任被肢解了。
裴劭又说:“徐玉,张雪瑶是吧,”徐玉还在哭,张雪瑶脸色发白,裴劭则笑眯眯地,“给林朝道歉,不然……”
他话没说完,林昭昭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
裴劭看向她,林昭昭摇头,转身走开,裴劭也不管那些女孩,跟在她身后,说:“我给你出气了,还不开心么?”
林昭昭确实解气了。
只是,在最开始的畅快过后,她慢慢觉得没意思,说到底,她们不嘲弄她,也会嘲弄别人,如果她加入她们,说不定有一天,也会合起来讥笑另一个无辜女孩。
不过是群体排外的劣性罢了。
林昭昭把这想法说出来,嘟囔:“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
听她说着与她年纪不符的话,裴劭倏地又笑起来。
少年拉起她的手臂,笑声爽朗:“我们出去玩吧。”
上元节,街上杂耍人技艺高超,引来不少叫好声,摊贩吆喝不断,大饼、馄饨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过往行人喜气洋洋。
裴劭熟练地领着她走街串巷,看杂耍,吃东西,逛大街。
那年的月很满,像一颗会发光的麦芽糖球,林昭昭光是望着月亮,就咽了三次口水。
裴劭便用一文钱买两根麦芽糖,一根递给林昭昭,自己啃了一根,被甜得直皱眉,把林昭昭笑得前俯后仰。
末了,裴劭轻轻拍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