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
「……」林以柠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她不甘心被这样压制,声线提高了点,试图和晏析讲道理:「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晏析却倏然压低了嗓音:「那强词夺理……能把你骗回来吗?」
他茶黑的眸子里凝著薄薄的光,鲜少的认真和专注。
林以柠被晏析的注视锁住,整个人仿佛都溺在了他深湛的眼底,无垠的深海,情潮翻涌。
心绪被牵动,无数种情绪一波又一波,却又在这安静的夜色里,一点点退潮。
二十岁的林以柠勇敢了一次。
二十五岁的林以柠却不敢了。
「抱歉。」
低软的两个字。
林以柠垂下眼,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不能。」
在晏析沉凝的注视里,她坚决转身,乌亮的眸子平得像一湖水,即便有涟漪,也被她藏在了深暗的湖水之下。
夜色寂寥,有风吹过檐角,红色的灯笼晃了晃。
晏析立在原地,灯笼的光映出他朦胧的一道影子。
林以柠纤薄的身影消失在大门的尽头,他低眼笑了下,尽是阑珊。
是夜,酒吧。
桑鹊还是从前那个爱玩爱闹的夜间动物,所以当林以柠约她出来喝一杯的时候,桑鹊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喝酒的地方选在一个清吧,环境安静简单,驻唱歌手怀里抱着吉他,一把沙哑的好嗓子。
「也许我记不住可是也忘不掉那时候
那种秘密的快乐
听阴天说什么……」
几年前的一首老歌。
林以柠记起她当初离开晏家的那天,灰败如烬的傍晚,耳机里唱得就是这首歌。
最近她怎么总是遇上这样的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和晏析的过往。
林以柠心中烦躁,抿了一口果酒。
「嗳,柠宝,你别光喝酒啊,说说话。」
「说什么?」林以柠托著腮,眼神空洞地看向驻唱,「说全世界都在提醒我,我从前有一段多么糟糕的感情经历?」
桑鹊一愣,想要说的话又咽下去。
半晌,她转头看向林以柠,「柠柠,你真觉得和晏析之前的那段……很糟糕吗?」
林以柠像是被问住了,耳边萦绕著驻场沙哑的嗓音,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安静了许久,她才又摇摇头。
「不糟糕。」
轻轻软软的三个字,是林以柠对这段感情最中肯的评价。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和晏析的过去很糟糕。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和晏析在一起,她整个人都很开心。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桩桩件件,潦草收场。
「其实我后来想了很多,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桑鹊不解,「哪样的人?」
林以柠咬着唇,沉默了很久,才将那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应该知道晏槐的事情吧。」林以柠顿了下,「事情发生后,我去找过晏析,就是在红南馆的那一次,你还帮我打听了他在哪儿。」
桑鹊皱眉,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只依稀记得林以柠当时似乎心情不太好。
「然后呢?」
「然后我听到他和那位金总说……」
「什么?」桑鹊有些急。
林以柠却垂下眼,闷不啃声。
当时太难堪,尤其是在发生了晏槐的事情之后,她惊惧、害怕、无助……想找晏析,却听到了那样的话。
后来再回过头去想,又觉得晏析不是那样的人。至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什么呀,柠柠,我要急死了。」
「哦。」林以柠扯出个笑,「我听见他们说,就是玩玩。」
桑鹊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也觉得离谱,是不是?」林以柠又自嘲地笑了下,乌亮的眸子有些寞然。
「玩玩?玩什么?」桑鹊的声线陡然拔高,「肯定是姓金那个孙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晏析要是真想玩儿,至于为了你,废了一只手吗?!」
话落,桑鹊自知失言,呆呆地眨了两下眼。
这件事,晏析不许任何人对林以柠说。
「你说什么?」林以柠却有些懵,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什么叫……为了我,废了一只手?」
桑鹊接不上话了。
「他的手……」
晏析手上的伤,林以柠是知道的。
桑鹊意识到可能瞒不住了,语气里带了几分试探:「柠柠,你知道晏析为什么后来不做医生了吗?」
林以柠点点头,「我知道。我回来之前,林少臣无意间说起过,他手上有伤,做不了医生。」
「那……你知不知道,晏析是怎么受的伤?」
林以柠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