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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3)

内里,一夜之间肿胀得变了形状,足尖稍一踩地便一股钻心般疼痛。

萧孑龇着牙紧了紧长棍,天生便是睚眦必报的狠角,他日慕容煜若犯在他萧孑的手心,势必要叫他生不如死!

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却看到面前的脚下伫一双大脚皮履,往上是微拂的布衣袍摆,没来由一股杀气挡住去路。

不由抬起头看。

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健壮少年,满面充满扈气,眼睛亦烧灼得红红,像时刻准备把人生吞活剥……不认识,萧孑拄着长棍默默绕开道儿。

他猜他必是那丫头的小情债,但他可没兴趣理这少男少女幼稚的情爱游戏。

他受了伤,肩膀随着移步的动作一晃一晃,墨发用布条轻束,露出清俊的颜面。看上去二十二三岁,眉宇敛藏着隽贵之气,但那衣裳下的肌腱又分明昭示武将的硬朗。

拓烈看一眼,心里便觉得受了伤——知道这应当是芜姜喜欢的男儿类型。

但他这样落魄,哪里配得上芜姜的美好?

见萧孑目中无人,依旧拄着长棍从旁擦身,明明未语,周身却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势场。拓烈心中愈怒,用力伸手一拦:“听说你是汉人?”

拓烈八尺有一,是郝邬族里最健壮的青年。萧孑身量与他不相上下,但他此刻受了伤,见被拦住,便微抬了下眼帘:“是。你把我的路挡了,我要过去。”

语气低沉,带点儿磁性的喑哑。

拓烈受不了这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像睥睨众生,像如何也激怒不了。

他感到萧孑看他的目光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这让他的自尊心很是受挫。垂下的拳头紧握起来:“就是你欺负了花芜姜?你利用她,用一块破玉就把她骗了?”

“花芜姜?”萧孑一愣,哦,他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丫头的名字——乍听去就像一枝陌上荒生的野草,倒是挺符合她的命格。

微勾了勾唇角:“骗?你说的骗是指什么?我不太明白。”

这样冷淡的眼神,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他都把她睡了!妲安说芜姜的胸脯和肩背都被弄得一条条红痕,她还什么都不懂呢,他就舍得把她那样狠的欺负。他提起她的时候眼里也根本就没有爱……芜姜你这个傻子,换成自己不晓得会把她多么小心!

“噗——”

拓烈一颗心都要碎成了沫沫,攥紧拳头照着萧孑英挺的鼻梁就打过去:“你这个薄情的汉人,你偷了芜姜的心,可你却不爱她,你不爱她为什么要招惹她?我要杀了你!”

那拳头虎虎生风,然而在久经沙场的萧孑眼里,却不过是空有莽力。他只须侧身一躲,拓烈便猛扑了个空,整个儿往他脚下踉跄栽倒。

到底还是少年气盛。

萧孑微顿了顿身型,想到那日大雨滂沱下,芜姜在自己怀里晕粉的脸容,便冷淡道:“那玉是她自己抢去,我并没有决定送她。若当真偷心的话,也是她自愿把心安在我身上,我又何须主动去骗?”

太可恶了。拓烈不听这话还好,但听只觉得对小芜姜更气更心疼了。

看见萧孑眸中的笑弄,用力挣扎起来,照着他的颜骨又是一拳:“吃了吐的混蛋,那就把她还给我!老子要与你决斗,输了你就离开这里,滚回你的中原去!”

“啊——”却忽然长臂被用力一握,只觉得手上经脉剧震,痛得嘶声大叫起来。

萧孑擒着拓烈的腕骨穴位。他从来不是好人,京城里无人不知他手段狠绝,躲得他远远便罢,倘若主动招惹上门,他也是从来“有求必应”的。

眼角余光睇见一抹清俏往这边急驰,便压低嗓音抵在拓烈的耳畔道:“小子,想夺女人的心,光靠打架可不行,得用计你懂嚒?要比试可以,等我伤好了再说……滚吧。”

说着把拓烈往地上轻轻松一扔,拓烈顿时捂着手腕仰坐在地上。

“拓烈!你们在做些什么?”芜姜一路驰马,才走到草檐下便看到这一幕。连忙几步冲上前,拍着拓烈的衣袖把他扶起来。

拓烈推开芜姜,打小为她打过多少架,头一回输得这样狼狈,他倒情愿这一幕她不要来。

脸胀得红红的,忿恨地凝了萧孑一眼:“芜姜,所以你认为他能比我对你更好嚒?但是芜姜,他根本就不爱你。塞上的水土将你养大,只有郝邬族才是收留你的家!”说着一袭长袍缱风,头也不回地院外走去。

那背影宽宽壮壮,衣袖和腰臀上沾着湿漉的泥浆,黄黄红红,看起来好不落寞。芜姜原本一路打马,还怕萧孑被他搡出脑浆,竟没想到受挫的是拓烈。

她想到小时候两个人吃一碗饭、枕一张垫子,像兄妹一样的亲密无间,心里头不由发酸。

但她拒绝拓烈却不是因为萧孑,倘若那天没有在榷场上听到那些,她不会因为妲安也喜欢拓烈就让步。虽然那也许并不是爱情,但至少阿耶阿娘喜欢就可以。

然而听到了就不同了。梁皇正在用七座城池换她的性命,人世间太小,来来去去躲不过的早晚躲不过,倘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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