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了。
只是没想到是的,两人最后还是会改变了决定。
……
送谢英华下山的时候,庄里不断有人进出,有老的,有少的,更多是的背着刚采购回来的一个个大包袱赶回来。
——其实从昨天就有了,时不时就听见脚步声进出,还有不断绞井抬水的声音。
沈箐到今天,才发现采买的人购置的原来是香烛冥镪。
很多,鸱县小,他们还不敢在本地大肆采买怕暴露行踪,不远百里连夜赶到外地去分散购置,一大包一大包地背回来,同时还有白麻纱,被撕成一片片一条条。
匆匆忙忙,却尽可能的齐备庄重其事。
沈箐燕长庭送谢英华的时候,刚好踏正辰时,一缕阳光落在二进院的中庭上,正是祭时,两人折返,正好看见换了一身孝衣、头缠白纱的魏太妃一步踏进了二进院正门。
所有人,除了必要值守,都聚集在二进院内,人人臂缠白纱,足足近百人,偌大的庭院却肃穆无声。
沈箐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二进院,竟是个私祠。
——魏氏一门十三口,以及被打进逆名而除去的魏氏一派大小开国文武功臣的牌位都藏在此处。
沈箐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啊,难怪前院住着这么挤,连燕长庭都只分了一个小抱厦,后院却不安排人入住,原来是这样!
晏修站在月亮门前,他一直跟着燕长庭沈箐,正确来说是跟着燕长庭。
他昨夜根本没睡,熬着一宿,露水沾湿鬓角肩膀,此时他重重跪在燕长庭面前,痛哭哀求:“小主子,小主子!您就多留一会吧,求您了,求求您——”
四五十岁的人,鬓角已发白,涕泪交流,“小姐她不是,”说不是也不对,“她不全是……”最后晏修失声痛哭,“小姐她苦啊,她太苦了,她,她……”她不是故意的,变成这样,她也不想的啊!!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老奴知道您怨她,可她从前真的不是这样的啊——”
晏修泣不成声,趴在地上抬头,透过朦胧泪眼,直直看着挺直脊梁站在中庭的那个女人。
他仿佛又重新看见那个眉目飞扬,一身正气,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将军。
沈箐忍不住也抬头望过去。
这个月洞门,刚刚好把中庭内看得一个一清二楚。
正堂门大开,供桌香烛已经摆好了,袅袅青烟映着苍天,不过牌位却一个不见。
沈箐将视线放在庭院中心,黄泥地上,几把铁锹已经挖到尾声,起出几口埋藏得极深的黑漆大箱。
——据沈箐所知,青州一带风俗,含冤未昭或大仇未复的尤其青壮者的棺木和牌位用黑漆。
大箱打开,共起出一十三个黑漆牌位。
——她的父亲,母亲,还是兄长,以及十位义兄在天之灵!
骤见这十三个牌位,魏太妃一直挺直的脊梁绷不住了,骤重重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这是真切的痛悲,她抱着牌位,泪如雨下。
魏太妃察觉了沈箐的视线,她骤抬头看过来,刚好和门外的二人视线对上。
沈箐目中的吃惊她看得一清二楚。
魏太妃冷冷笑了一声:“很惊讶?是不是觉得权臣犯君,罪有应得?!”
魏太妃声音尖刻到极点,一大约是被沈箐这个外人的目光刺激到了,二更多可能是重见天日后恨极悲极的宣泄口。
她抱着牌位,霍地站了起来,“魏氏一门十四口,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我魏枬但有半句虚言,教我五雷加身死无全尸,死后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若反之,叫燕北天这个贱人死无全尸,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魏太妃嘶声恨道,眼泪却哗哗直流。
她父亲真的不是罪有应得啊!
他拒绝了封王,只承了一个国公爵,也渐渐放下一切,连兵权都上缴了一半。
这可是世代的魏家军,跟着他驰骋沙场多年的军士,将者爱兵如命,可他都忍痛放了,并打算等处理好后续事宜之后,把剩下一半也交了。
他深知,权臣高功者,为上所不容,唯有释之,才是安然之道。
不为自己,乃为苍生,他深知,只有自己手握权柄一天,这天下必然会再起兵祸。
他不愿看到这一天!
魏琼与太祖促膝相谈,希望百姓和乐,民复安然。
甚至把女儿外孙,都放在第二位了。
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生热忱忠志,见王朝末年军阀四起民渐不聊生,少年即立志要穷其之所能,平天下之乱还苍生福祉。
他也确实为之奋斗了一生。
当初和青州王之所以志向不合产生裂痕,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后者多有拥兵自重且鱼肉不仁之举。
太祖当初打动魏国公的,是他的志向,太祖说其此生之志唯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