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原来的法子水车已经来不及了,万幸的是燕殷的驾临带来了很多人,如今正在大范围安置,北菀人来人往有点乱,那小管事也赶回来了,飞快给他们安了一个送巾帕胰浴的任务,让他们非常顺利进了南苑。
节省了他们很多时间。
不然,他们大概只能私闯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但沈箐一口气完全没松下,她很怕自己赶不上,托着一大盘的巾帕胰子,她耳尖,刚过门禁就听见南菀内的宫侍窃窃私语,“……还以为是个贵人呢,切!皋京的公公刚过去啦……”
沈箐焦急,步伐愈发大了起来。
“前头那个,你帕子掉了一个了!”
沈箐没理,后者捡起追上来脸一板就要开骂,转一个拐角,燕长庭直接一掐把人放倒,扔进花丛里。
沈箐急得快跑起来了,燕长庭却一把拉住她,他感觉那两高手的其中一个呼吸声正巡到附近,他立即放急呼吸放重脚步,作普通人的姿态。
两人只得保持匀速,托着盆子沿着宫道往前走,有道锐利的目光扫过宫殿群及大小宫道,随即转往东边去了。
“走了。”
沈箐立马把托盘一掼,一跃往前急掠过去,天知道刚才真的急死她了!要不是知道万一惊动了那高手耽误时间会更多,她刚就恨不得飞起来了。
燕长庭沈箐狂奔急掠,但还是慢了那几名司刑太监一步,小偏殿内,宫刑已经开始了。
“不,不!
沈恬被锁在正殿里,“咯哐当”一声!半旧的殿门被粗暴推开,她往后退,几个曾经很脸熟的太监似惋惜似幸灾乐祸,“淑妃娘娘,咱家几个送您上路来咯。”
沈恬往外跑,被一个大个子太监一手擒住,“跑什么跑!这深宫内菀的,你能跑哪去?乖乖的,别给爷爷们添事儿。”
几个太监分工合作,重重一劈沈恬后颈,后者当即呈半昏迷状态,她无力挣扎着,被拖上抬来的长凳上,一个太监又敲了一下她的头,随即跳上长凳,跨坐在她身上,和另一个人牢牢固定住她的身躯头部。
一张棉纸打湿,贴在沈恬脸上,严丝合缝。
紧接着的又一张。
滴滴答答,冰冷濡湿的触感,沈恬呼吸很快困难起来了,棉纸鼻孔位置在急速翕动着,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另一名太监也上来压住她乱踢的腿。
那一张张棉纸覆盖的速度并没有丝毫减慢,终于覆盖到十二层时,沈恬喘气的声音不再,手足挣动也慢慢平复下来了。
就在太监们以为这样差事即将完满完成,已经开始商量今晚吃些什么夜宵打打牙祭的时候,“哐当”突兀一声!殿门被推开。
“你妈的!”
沈箐冲过去,拉住按头那个往后就一甩,连踹几脚,火速把沈恬脸上的棉纸都扒下来,她心脏狂跳,“二姐,二姐!!”
幸好,还有气!
沈恬脸色发青,这是窒息憋的,但还好还来得及,沈箐燕长庭及时赶到,把棉纸扒下了,她马上恢复的呼吸,连心外压都不用。
她重重咳嗽,鼻孔喷出水花,人昏迷着,但摸脉象已经没有大碍了。
沈箐往地上一坐,妈呀,刚才吓死她了!
现在沈恬没事就好,那赶紧撤吧,还有个孩子呢。
燕长庭直接把那几个太监都处理干净了,拖到厕间一扔,沈箐已经爬起来了,她把二姐背在背上,“阿庭,咱们赶紧走吧。”
两人二话不说,立即遁走。
幸好那个高手已刚巡过了一遍,趁着这个空档,燕长庭沈箐飞速贴近南苑宫墙,往外一跃,火速赶到他们之间看好的其中一处位于野囿边缘的空置轩榭暂停下来。
现在北菀乱哄哄的,进驻的人极多,加上距离燕殷又近,不再是个合适的隐藏地方。
反倒是这边,三更半夜的燕殷绝无可能突然来看野兽,而这些边缘轩榭寻常宫人内侍更是鲜少涉足,今天这么忙,更不可能了,正好合适让他们暂时停一停。
今夜月光时隐时现,最后一大片乌云积过来,彻底看不见了,带着水汽的夜风呼呼的吹着,卷着尘土有点让人睁不开眼睛
不过沈箐心情还是很好。
成功救下二姐之后,能明显感觉她一下子开心起来了,她就着燕长庭推开的门进了轩榭内,也没嫌弃满满的灰尘咿呀作响的地板,一边把沈恬小心放躺下,一边对身后的燕长庭嘀嘀咕咕:“二姐瘦了很多呢,大约是吃了苦头了。”
生产本来就消耗身体,还整天担心家里人,“回头得给她好生补补,给补回来,……”
这轩榭年久失修,又没开窗,黑乎乎的,沈箐一脚踩到一块翘起的地板,立马“吱呀”一声,响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她做贼心虚,赶紧跳起,往后倒退一步。
当谁知就是这一步,她顺势转身回头,却刚好和身后的燕长庭面贴面。
她重重往燕长庭身上一撞,后者下盘很稳,没动,还反射性抬手稳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