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暴风雨的前夕,气压一下子低下来了,魏太妃慢慢抽出信,展开,片刻之后,“哐当”一声大响!她厉声喝道:“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她一指虔王妃,“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信?!”
信上说的是什么?直接了当:燕长庭并非她亲孙,而是那梁氏协同沈敖,私自换下的孩子!
至于她的孙子在何处?
正在那朝廷帝帐之中。
她一生心血,父兄遗产,义兄苦心筹谋才给她留下的一切,魏氏的所有势力,就这么被人处心积虑窃取了!
魏太妃暴怒,她根本就不信,厉声诘问虔王妃,后者惊惶哭泣,她暴怒连声喊晏修,让人马上去把那银楼给抄了!
可晏修临领命之前,魏太妃视线余光却落在地面上。
司马超与短信同来的,还有证据:裁下的宫廷秘档、太族立庙手书、当年新生的三个孩子、以及白云道人所箸的风云录以及后续查证。
他没动过,倘若不信,魏太妃自行去查即可。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小陵县的百姓死不绝,琢州的也不会,有些事情联系不起来也就罢了,一旦获悉真相,总会有办法查证清楚的。
人不是老天爷,没法抹去所有不留一点痕迹。
“……站住。”
在晏修转身要冲出去一刹,魏太妃僵立,半晌,她俯身,将掉在地面桌面上的秘档等物都捡了起来。
这一刻,她的眉目是狰狞的。
“给我套甲,”魏太妃现在就要往大营去,“还有,把陈婴阳魏渠都叫过来。”
“……别让他知道。”
她盯着大敞门外的夜空,灰色的积雨云已经渐渐被吹散,可她的心里,却真正蒙上了一层难以褪去的灰霾!
……
心脏突突重跳,魏太妃此刻或许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
——她的一切,她半生的仇恨,父亲母亲兄长和十位义兄,魏氏一族,血海深仇,那么艰难才保存下来的魏氏势力,眼见复仇在望的战局。
她甚至已经把魏氏的一切绝大部分都交给燕长庭了。
并且以燕长庭之能,给了他的,再想完璧取回来,根本就不可能了。
单单一个青山军,盟军,谁也替不了燕长庭。
若现在告诉魏太妃,这一切,都是假的,竟被人居心叵测窃取之!
一切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折磨她的其实是她的亲孙子,断她手筋关节的其实是她的亲孙子。
她能疯!!
她能立马就疯!!
可事情往往是这样的,魏太妃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预感了,可是这个事情,最终还是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魏渠一脸狰狞之色,陈婴阳不可置信,魏太妃:“……怎么样?”
她慢慢接过两人手中的东西,一张一张翻看,最终她哈哈大笑,“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她青筋暴突,双目充血,疯一样把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厉声嘶喊。
魏太妃“噗”吐出一口猩红的心头血,人直接栽倒!
魏渠陈婴阳慌忙接住她。
魏太妃被按醒,她盯着帐顶,呵呵冷笑,凄厉,歇斯底里:“想这么轻易就窃走一切,做梦!做梦!!你们做梦!!!”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她宁愿毁去了,也断断不允许旁人得手!!!
这一刻的魏太妃满心恨毒,“去死吧,都去死吧!!”
司马超送信居心叵测那是肯定的,可现在根本没有人在意,换,好啊,好啊,去死吧!都死去!!
人死了,看你们还能怎么窃!!
魏太妃挣扎站起身,眉目还沾着猩红,狰狞得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魏渠,陈婴阳,听令!!”
“在!!”
魏渠目含愤恨,陈婴阳也神色一正,两人毫不犹豫跪下。
“联系我们的人,接下来,不是坪山关大战吗?”
“让他去死吧!!!”
魏太妃恨毒到了极点。
……
沈敖很快发现了青山军中的异常。
他和燕长庭不一样,长久以来他一直在密切关注这魏氏亲信们的动静。
而沈敖是谁?和寇太师齐名的太祖麾下三大智囊之一,巾纶儒衫,智珠在握,决胜千里。
并非浪得虚名的。
而他经历的战事多矣,对军中事务可谓了如指掌,种种蛛丝马迹,他很快做出判断:“不好了!”
“魏太妃有异!!”
部署刚刚开始,沈敖就敏锐发现了不对。
“表哥,那怎么办?”
“杀了她。”
他眯眼,毫不犹豫就下了决断。
走到今时今日这步,又岂容出差错?魏太妃也交接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