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件事和路月沉没有关系,但是顺水推舟,他也替上面解决了麻烦,免得事情闹大了传出去实验中心内定人选。
李成在心里沾沾自喜,他真是办了一件好事。
顾慈闻言整个人脸色白下来,明明是夏天,他整个人背后却出了一层的冷汗,得罪了人……他只能想到路月沉。
“不用灰心,还有下次机会,可惜了……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比赛热闹的散场,顾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到场地人都走完了,偌大的实验中心只剩下他一个人。
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后知后觉地开始翻涌,疼痛从五脏六腑蔓延到心脏,他心脏一阵阵地难受。
暴雨哗啦啦地落下来,雨声淅沥,鞋子踩在地上沾湿,水面上映出一张惨白的人脸。
顾慈看着雨水中的自己,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有冰凉的东西落下来,沾湿脸颊,他摸到了一手滚烫的雨水。
周围很热闹,有孩子在三两着急避雨,有的去对面小卖部买雨伞,有的在等着父母来接,他们谈论着恶劣的天气、下一次比赛,美好的明天,或者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
如此平静的一天,家里充满冷水冲泡过的泡面的味道,胃里难受的在抽搐,桌子上是一张日期并不新鲜的诊断单。
——患者顾慈,诊断结果为胃癌晚期。
电视里播道着最新发表的物理科研论文,由于前二十年来人类疾病史出现难解迷题,近来科研重心都放在医药上。
谁破解了物理弦理论难题,谁就能够改变历史。
人类历史璀璨文明,由无数微渺的沙尘汇聚而成。
在这处充满着陈旧气息的腐朽之地,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奖杯上。
“顾慈,老师期待某一天能够看到你的瞩目成就,像你喜欢的希格斯玻色子一样,成为渺小却又闪耀的存在……”
老师鼓励的话语响在耳边,奖杯在角落已经堆上了陈旧的灰尘,光芒已不复存在。
老师,已经晚了。
他最后的勇气,甚至踏不出这个房间,只希望自己死在没有人注视的地方。
餐厅打烊了。
只剩下一盏昏暗不明的灯。
路月沉抱着那一束玫瑰出门,他早就习惯了等待,当对方主动地朝他靠近,他忍不住动摇,甚至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棋云,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我想问一下,小寒他在家吗?”
“不在吗……谢谢。”
倾盆大雨落下,他打车去了林微寒常待的别墅,灰蒙蒙的天气为整座别墅笼罩了一层阴影。
别墅没有亮灯,也不在这里。
看来今天他的运气不太好。
发丝和衣裳被淋湿,花瓣被冲散了一部分,路月沉注意到了,白天时尚且娇艳欲滴,不过是淋了一场雨,便狼狈不堪。
脆弱的经不起任何风雨。
他垂眸,用手指抚摸着花瓣,尝试为玫瑰挡住风雨。
从别墅回到家,需要整整一个小时。
到家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浑身湿透,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如果这个时候林微寒给他发消息,大概只能错过了。
这么想着,在昏暗的巷子里,他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寂静的深夜,对方在巷子里显然在等他,周星棋那双眼充了血一样浓黑暗沉,身影淹没在雨夜里,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碎尸万段。
拖着的球棒和地面碰撞,在雨声中清晰而深刻。
那束花摔落在地。
山城暴雨。
林微寒和江释一前一后,他们打车从市区到镇上,这里是路月沉原本的老家,似乎是路月沉唯一还在世的亲人。
至于为什么不联系,路月沉的外婆在女儿出嫁的时候就和女儿断绝了关系。
老人独自住在山上,从没有和那一家人见过面。
这是山城的山区,叫做明前山,某一朝的时期曾经用过帝王家坟冢,地脉天然连成,暴雨冲刷着枝林蔓叶,远处山首和天边连接在一处。
林微寒和江释穿了雨衣,手机在山区信号很差,下雨天和板砖无异。
他的发丝被淋湿,鞋子上也沾了很多泥土,踩在泥地里,心情和阴沉沉的天空一样糟。
“小寒,慢一点,别走那么快。”江释从后面握住了他的手腕。
林微寒“不用”两个字在嘴边,冰凉的雨水砸在他脸上,落在皮肤上冰凉一片,他脚下一滑,耳边传来石子滚落的声音。
“小寒——”
手腕被紧紧握住,江释带了他一下,他向前撞到江释的肩膀,对上了一双紧紧盯着他担忧的眼。
他向后看了一眼,要是摔倒了可能会滚下去。
江释稍稍松口气,对他说,“小寒,不要心急。”
“你跟我来。”
他的手指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