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
虞意听到“破阵”二字,余光扫见那魂魄变化一瞬的脸色,毫不犹豫地抬手挽剑,依照他所说,朝艮位三盏灯劈去。
剑光一气扫灭三灯的同时,呼啸落下的箭雨也已压到了头顶。虞意想要再抬剑回防已经来不及,她仰头看去,瞳孔中映照的全是闪烁的金光。
最后一刻,箭雨在她咫尺之外灰飞烟灭,只剩下扑下的罡风卷动衣发飞舞。
那姬家祖宗一阵不成,又转动圜丘再成一阵,薛明渊目光飞快扫过成阵的灯盏,张口道:“剑气分三,逐一灭离位第二盏灯,坎位首灯,乾位三盏灯。”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虞意几乎没有停顿,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剑光便追过去,削灭了他指示的油灯。
这一次连阵都还没能启动便被破,那姬家祖宗怒极,面沉似水,魂魄上好似都能结出寒冰,扬声质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如此清楚我姬家内部法阵?”
薛明渊语气谦逊道:“实在是你们的法阵太简单了。”
姬家雄踞于修真界数千年,拥天下功法绝学,即便是旁支门下收藏的典籍功法,也是其他修士求也求不到的,这圜丘内的法阵又岂会简单?
魂魄冷声道:“这座地宫,只有姬氏族人和被选待孕育胎元的母体才能进入,你是姬家人?哪一辈的?如此狂妄不讲规矩,是昭阳山姬流衍的后人?”
薛明渊的眸光微动,似轻风拂过湖面,很快又恢复宁静,笑着道:“在下姓薛。”
那魂魄冷笑三声,他不愿承认自己身份正和他心意,“好,你既不是姬家人,那擅闯别人禁地,将你斩杀也是理所当然。”
他低头看向姬寒亦,认出这个姬家的后辈来,与他还有比较近的血缘关系,他道:“你是姬仲珩家的小儿子?”
姬寒亦动作微顿,刚要张口询问,便又听对方说道:“我是你叔公,去,替叔公杀了那姓薛的小子。”
姬寒亦握了握手中剑,没有立即动手,他的面上有犹豫之色。他也察觉出来,这座地宫的存在和他想象当中的似乎不太一样,根本不是为了祭祀先辈。
虞意扫了一眼圜丘上的莲花台,这里每一朵魂火都意味着会有一个女人被带到这里,吞下那所谓的胎元,然后怀孕生子,生出一个不愿死去的老东西。
在这个姬家祖宗的魂魄嘴里,她们就只配被称为选待孕育胎元的母体?他们把女人当什么了?
她退到薛沉景身边,偏头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薛沉景和之前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可以说差别很大,但现在不是细究他变化的时候,光是先前他两次提示她破阵的方法,虞意选择相信他。
薛沉景在法阵上的造诣的确远胜于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虞意示意圜丘莲台上那一簇簇还妄想等待着重生的魂火,低声问道:“怎么才能彻底砸了这里?把这群不想死的鬼东西都送进黄泉。”
两个人近距离地靠在一起,薛明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看过她精致的眉眼,小巧挺直的鼻子,再到下方饱满的唇瓣。
他的眼神实在过分黏稠了一些,就像是想在这一眼里就将她的长相刻进自己心里。
在虞意因他的目光而不适之前,薛明渊眨了眼,眼神重又变得温和,语速快而清晰地说道:“这座圜丘上的法阵属于多重变换法阵,包括坛下的安魂阵,要将这些阵套在一起,施展变化而又不互相干扰,必然有一盏主灯。”
“不论法阵如何变幻,这盏灯都不会变动。”薛明渊嘴角露出一点歉意的笑,“抱歉,这里的灯实在太多,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到那盏主灯。”
姬家祖宗的魂魄隐约听见了他的话,催促姬寒亦道:“小子,你还在磨蹭什么,难道真要眼睁睁看这两个外人砸了自家宗祠不成?”
姬寒亦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脸上神色坚定下来,回头面向后方的魂魄,问道:“叔公,侄孙想知道这座宗祠究竟是为何用?这圜丘莲台上的魂火都是已逝的姬家先祖们么?”
那魂魄没想到,他非但不动手,还反过来质问自己,斥道:“本座叫你守护宗祠,不是叫你来质问我。”
姬寒亦摇头,“我姬家家训乃是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若先祖们留下自己的魂火,是想逆转天道伦常,以歪门邪道之术苟且偷生,恕我不愿从命。”
虞意抓着剑,钦佩地看向一身浩然正气的姬寒亦,他家的老祖宗都快要被他气得魂飞魄散了。
那魂魄见这小辈无用,大骂一声不孝子,再次驱使圜丘飞快转动起来。
虞意重心下坠,稳稳地站在原地,偏头对身后人说道:“这次别急着点破,让他多变换几次法阵,你再找找主灯。”
薛明渊应道:“好,姑娘当心。”
姑娘?传入耳中的温润嗓音让虞意忽然想起了薛沉景心海深处,那个被囚禁在山腹神庙里的公子。
但不及她多想,法阵变动带来新的刀光剑影,满殿的油灯火苗忽然冲天而起,眨眼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