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就是第一个学周了。
宁昭同一进门,差点儿被黑压压的人头冲了一下,走到讲台上匪夷所思地开口:“不是,咱们学校有那么多人吗?”
底下一片哄笑。
“除了必修就开了十个选修,一秒就没了,”舒席玉主动上来开多媒体,跟她解释,“都是来蹭课的。”
宁昭同点点头,招呼他下去:“行了,别忙活了,这节课没有ppt。”
舒席玉应声,坐回了第一排的固定位置。
别误会,教室倒不是固定的,但这小子好学得别人都在背后蛐蛐他装了。古典学大一的课程任务并不轻松,他在参加了三个社团的前提下还蹭了文学院和哲学院不少课,而且次次都坐第一排同样的位置。
全校一届也就这么一百来号人,加上这小子长得还挺不错,说全校没人不认识他还真不是吹牛逼。
“咱们这个课是政治哲学啊,不是政治哲学史,所以教务处给你们发的那一摞参考教材你们自己去看——我是说你们自己去看,不是让你们别看,期末我是要考的,”宁昭同认真提醒,然后等孩子们笑完,“这门课呢,不会太枯燥,但形式上你们不一定好接受。我们前三周可以任意退课,觉得不合适不要勉强,我给分不算高,到时候不认真可是要拉绩点的。”
“是!”
“挺有精神啊,”宁昭同听到这么齐齐一声,笑了一下,回身在白板上写了几点,“今天是第一节课,主要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课程安排,以及向大家告知我们的课程要求。首先第一点,选这门课的,我需要大家熟读两本书:《明光》和《堇茶如怡》。”
啊?
下面出现了一点骚动。
“别误会,不是我自恋,是《明光》里基本囊括了我们要讨论的所有政治哲学问题,”宁昭同假意叹了口气,“去怪你们梅老师去,谁让他写得那么好。”
孩子们哄笑了一通。
“所以,一来,《明光》系列里的问题足够整全完善,”她顿了顿,说了句离谱的,“二来,它提供了一个足够复杂的架空背景,可以让我们避免碰到某些现实的红线。”
一句话让教室里的气氛晦暗了两分,但大家都以沉默或微笑表示理解,宁昭同划过那一张张稚嫩的脸,蓦地一笑:“如果大家没有异议,我就先布置一下本学期的作业了。”
刚开学不久,舒席玉就把摩托车驾驶证考到手了,但张肃那辆哈雷实在是又费油又费耳朵,所以最后是舒联庆送了儿子一辆当新学期礼物。
“看出来了,开心坏了,”宁昭同笑睨他一眼,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递给他,“不许乱写乱画,看完记得还我。”
“收到,”舒席玉把书接过来抱进怀里,努力笑得没那么傻气,“开学了,开心坏了。”
薛预泽从后面跟上来:“开学开心啊?”
“对,大学比高中好太多了,”舒席玉感慨,又小声道,“还能天天见姐姐。”
后面这句薛预泽就不怎么喜欢听了,转开话题:“最近有见到你林叔叔吗?”
“有的,最近不在云梦了,在胶囊书屋那边。”
云梦大学一共六个图书馆,一个最大的云梦图书馆,三个专业在自己的楼层里各搞了一个自己专业的图书馆,还有两个就是胶囊书屋,放的是一些专业不相关的书,比如计算机和编程。
薛预泽猜也是这回事,轻笑一声:“大卜受不了天天被叫学姐要微信的日子了。”
一聊到这个,宁昭同哎了一声:“同学里有没有哪对已经成了的,给我八卦八卦。”
“有的,有好几对,”舒席玉笑道,“林啸老师今年不是有一门博雅课,叫‘制服诱惑’吗?”
宁昭同已经开始乐了:“被骗了吧?”
“林啸老师第一节课就说,我知道你们想听什么,但他就是不讲我们想听的。然后还开姐姐的玩笑,说你们想听的那种课要找姐姐去开,姐姐最懂了,”舒席玉拢了一下怀里的书,笑得轻咳了一声,“这时候文学院那个王雯雯说她懂,她来讲,接着哲学系那个很高的、叫刘春逢的,说他也懂,他出s穿了不少。”
薛预泽问:“然后雯雯和小刘在一起了?”
“我看快了,刘春逢昨天已经在我们宿舍问表白怎么说了,”舒席玉摇头感叹,“我觉得他追不到,他的表白台词快把我尬死了。”
“啊,还看不起同学,”宁昭同捅咕他,“那你说两句,我听听你的尬不尬。”
舒席玉一下子红了脸:“姐姐——我”
手机响了,他如蒙大赦地放下怀里的书:“我接个电话!”
薛预泽开玩笑:“不是闹钟吧?”
宁昭同无声地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走到办公桌后面去。
结果舒席玉接起来两秒,脸色一下子就严峻起来了:“……好的,妈,我这就去……没事,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事我跟你联系……”
薛预泽和宁昭同都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