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啊,他居然记到现在,该不会她每次握笔的时候,他都看了几遍,只是没说吧。
她宁愿陆崇板起脸,训斥她拿笔不对,也不要叫他一直记得,自己是怎么拿笔的,甚至还能还原。
他能不能记她好的地方呀。
她低着头,脸上热得慌,却听陆崇又问:“一杯现在如何?”
那白猫儿在水天阁,住得十分舒心,前几日,打碎了云贞一盒罗记脂粉,它脚底沾了脂粉,到处乱跑,留了一地的猫爪印。
云贞为收拾屋子,累了老半天,还在被子角落发现一个猫爪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想到猫儿,她心中舒服了些,不会自顾自尴尬了。
她轻声回:“好着的。”
只是不知道,一杯为何叫“一杯”,稍显冷情。
她不好问,怕耽误他时间。
她想了想,小声说:“那七爷,我回去了。”
陆崇从鼻腔里应了声。
云贞偷偷松口气。
直到回到水天阁,她才发觉,自己把陆崇写了“如此”两字的纸,一直抓在手里,给带了回来。
不在他跟前,她没那般不自在,只是,再看这两个字,那钝钝的笔触,侵袭了陆崇原来的锋利的字迹。
如此圆润的两个字,居然真是他写的。
她后知后觉,忽的一笑。
另一头,云贞提醒得早,陆崇着侍卫蒲齐几人,在外头找了一日,便找到晚香。
只是,这姑娘十指被夹烂,牙齿被敲掉几个,如果不是蒲齐他们找得快,她还得被虐待好几日,最后会被沉河。
她一看到侯府的人,惊得神色半疯,抱头惨哭:“不要杀我!是我的错,我不该说出去的,求求你们放过我……”
蒲齐和星天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忍心。
陆崇知道后,便知云贞提醒得是时候,他说:“先养一阵……蒲齐,你去找红豆。”
他调查过,晚香和红豆关系十分要好,前不久,红豆因偷窃财物,被赶出侯府,如果晚香一直好不了,还可以问红豆。
雨山奇怪:“七爷为什么不直接找贞姑娘问?”
星天站在倒茶,瞪他一眼:“你可别跟七爷这么提,这事摆明是贞姑娘管不了、不想管,推给七爷的,七爷折回去问她,那不是就成了审讯?”
到时候,贞姑娘得躲着七爷走。
雨山懵懂:“竟是这个原因。”
星天盖上茶盖,压住漂浮的茶叶,心里也随之上下起伏。
但愿他没有猜错。
红豆离开侯府,就有些久了,交由蒲齐几个侍卫去办。
星天则去查是谁虐待晚香,毕竟晚香对侯府的人反应太大了。
这不查就罢了,一查,星天脸色变了又变,连忙禀报陆崇:“爷,王平业指证,是大郎做的。”
陆崇抬头,向来沉静的面容,也难掩讶异:“大郎?”
二房着力培养陆旭,陆旭四五岁,老侯爷尚在时,就曾去老侯爷那呆过一个月。
当时陆崇也不过十来岁,和他玩得算是要好,陆旭还差点只想叫他兄长,不愿叫他小叔。
只不过年岁渐长,他们也知晓大房二房的龃龉,陆旭被三嫂管得严,他们叔侄,便止步于此。
但他印象里,陆旭一直温良恭让,有些少年气性,却不打紧。
如今,他却指使人对一个婢女下如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