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的说道。
邵瑜明白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道理,也不觉得王氏小题大做,便解释道:“大宝这次服徭役,不是去矿山那样危险的地方,他这次是去筑堤,筑堤很安全。”
王氏立马说道:“河堤那么高,他要是一不小心滑下去,那可怎么办?”
说话间,眼泪顿时都掉了下来。
邵瑜无奈叹气,说道:“吃饭那么危险,他要是一不小心噎到了,那可怎么办?做什么都有危险,他就算成天待在家里,也有可能不小心掉进茅坑淹死。”
王氏身子一僵,她心下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一点都不舍得邵大宝吃苦,很快就指责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盼着儿子点好?”
“我可没盼着他从河堤上摔下去。”邵瑜立马回道。
王氏一噎。
邵瑜继续说道:“他去服徭役也是好事,在那里吃了苦,他就能知道读书的好处,到时候回来了才能更加珍惜读书机会,如果他能因此而发奋读书,那要不了多久你也能当举人娘了。”
王氏闻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虽然仍然关心自己的宝贝儿子,但却还是为邵瑜给她描绘的大饼而心动不已,况且事已至此,也不能更改,王氏便只能盼着邵大宝早点回来。
王氏每日在家中翘首盼望儿子归来,对于其他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兴趣,甚至日常的家务也做得错误百出,只是邵家没有邵大宝这个挑剔鬼,倒是无人指摘她。
邵瑜和邵小草倒是一心在搞研究,邵小草一开始学糊灯笼是为了给父母帮忙,但做一行爱一行,久而久之,邵小草却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件事。
“颜料成了!”邵小草激动起来。
看到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一碗颜料,虽然颜色与预期大相径庭,甚至色泽也没有半分鲜亮可言,但对于已经失败数次的邵小草而言,却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
如何正确做出颜料,邵瑜倒是清楚得很,但是他交给女儿的却只是单一的、非常粗浅的方法,邵瑜并不想所有事情全部包办,他不希望剥夺女儿探索的乐趣。
邵小草看着手里这一碗奇怪黄色的颜料,脸上满是激动,这样的快乐,是她活了十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什么鬼颜色,有什么可开心的。”一旁的王氏,却似是见不得女儿这般开心一般,忍不住刺了一句。
原本还沉浸在喜悦里的邵小草,立时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
邵瑜立马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做得很好。”
邵小草立时满血复活,忽略掉王氏带来的不快,又喜滋滋的看着这一碗颜料。
“你哥哥在外面吃苦,你在家里还笑得出来,你也不想想他出门究竟是为了谁!”王氏却见不得女儿开心。
原本王氏待邵小草虽然及不上邵大宝,但终究也是自己的亲女儿,因而态度还行,但自从邵大宝断了根手指后,王氏便开始无意识的迁怒小女儿。
邵小草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
“她哥哥在外面吃苦,就是为了家人在家能平安幸福,她越开心,她哥哥的努力越值得。”邵瑜想也没想就给邵大宝戴高帽子。
邵大宝何曾是这样高风亮节的人,但这样的话,王氏却不好反驳,毕竟一旦反驳就意味着在否认自己的亲儿子。
王氏说不过邵瑜,最终只能冷哼一声,就转身进了厨房。
被母亲打击一番,邵小草虽然失落不少,但却没有什么跟邵瑜诉苦的心思,在家中被忽略惯了,邵小草早就有了自己消化情绪的方式,此时拿起自制的一支笔,沾了黄色颜料。
只是她的手颤抖了半天,也不知是否因为怕浪费纸张颜料,一直没能成功下笔,就那般悬在半空中。
“在石板上用水练习千百次,都比不上实际画一次。”邵瑜说道,心下却一声叹息。
邵小草这段时间经常沾了水在石板上练习,但收效甚微,她的活做得很利索,审美也还可以,但似乎在绘画上并没有太高的天分。
邵小草深吸一口气,在邵瑜的鼓励下,她终于还是伸手画了上去。
她没有任何绘画基础,因而一开始练习时也不知道要画什么,邵瑜便给她想了一个办法,不从拟人拟物画起,而是先画简单的图案。
她如今画的就是一个桃子。
明明简单两笔就可以画成,在石板上也练习了很多次,但邵小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画出来的桃子歪歪扭扭的,像是一个奇怪的方形。
邵小草顿时觉得有些愧疚,低声说道:“浪费了纸和颜料。”
她心下已经在算计着,这一张纸能糊多少灯笼,灯笼能卖多少钱。
邵瑜从她手中接过笔,又蘸取些许颜料,寥寥修饰几笔,那个不太规整的方形,却变成了一朵盛开的黄色花朵。
花朵色泽浓淡适宜,层次分明,若是让懂行的人来看,自然明白作画者画功了得。
但在邵小草眼里,却只能看出两个字:好看。
“爹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