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言说出有逻辑的故事,只有片段和碎片。
札灯看着安娜那双蓝色的眼睛,忽然问她,“妈妈有提过爸爸吗?”
“爸爸?”
安娜刚想开口,就听到旅社的门被推开了。
“扎小姐,麻烦你了。”
穆琳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汗水打湿了头发,有些狼狈,手里抱着一些东西。
“妈妈!”
安娜跑了过去,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是姐姐给我编的辫子。”
穆琳放下东西,她捏了捏安娜的脸颊,“真好看。”
她站起身,看向札灯,“麻烦扎小姐了,最近总是很不方便……”
札灯看着安娜回到桌边,走到穆琳身边,“我可以问问,关于您丈夫的事情吗?”
穆琳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回避,“我之前和您提过,他很早就去世了。”
穆琳在橱柜里拿出一本相册,她翻开,指着相片上那个面色苍白的蓝色眼睛的男人,他有些拘谨地对着镜头露出紧张的笑容。
“安娜的爸爸,我的丈夫。”
“说实话,他真是个神秘的人。”
穆琳笑了笑,“我在这里长大,而他,是一个外来的旅客。”
“外来旅客?”
札灯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总觉得他非常的古怪。
穆琳点点头,“他话很少,但是又很可爱。”
“于是我们相爱了。”
穆琳望着照片,忽然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爱真的很奇怪,只不过是叁言两语,你就会爱上一个你一无所知的人。”
“他告诉你来这里做什么了吗?”
札灯仔仔细细地翻阅着这本相册,有关于穆琳丈夫的照片并不多,后面的更多是安娜的一些相片,安娜确实长得更像是父亲一些。
穆琳仿佛陷入了沉思,“他告诉我,他应当是这里的人,现在回来,不过是重返故土。”
札灯听到她的话,愣住了。
重返故土?
卡修斯说过同样的话,札灯隐隐约约地感觉不安。
“他很执着地要找什么东西,接着,我们结婚后没多久,他就疯了。”
“我问过他,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他死的时候,安娜还没有出生。”
穆琳并没有露出更多的伤感的情绪,“这就是我的丈夫的故事,很简短,对吧?”
她合上了相册,“说实话,很久没有人问起他的事情了,我几乎都要记不清楚他的模样了。”
穆琳将相册放回原位,“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呢?”
“我只是有些好奇。”
札灯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际,“我该走了。”
街上只有播报的声音响起,在夕阳的暖光中,札灯逐渐感觉到了陷入泥潭的粘滞感。
灰烬,灰烬,我们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