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加了件衣服盖住了伤口,样子也像是活熬了一宿似的。
“哦,好好,没事就好,是这样啊,我这正要找你们俩呢!这不是‘比’限到了么!马县令那边都等着了,就想着说让证人,衙役,仵作还有一众人证物证都到齐再开堂了,然后再通知各府,定要将那失踪的凶手王聘捉拿归案。”
因有点没反应过来,所以札克善讲话还是有些磕绊。
但知他们肯定是有事才来官府,就也没多想地赶忙接了一句。
今天是那石头菩萨庙凶杀案正式开堂受审的日子,‘比’限已到,札克善作为捕快,需把目前所有手头的罪证交予官府,再下达一个定案。
以目前所搜集到所有的证据来说,最可能的真凶便是那失踪多日的童生王聘了。
所以昨日,衙门这边已经把手中这份凶杀案的案情定案修好,又准备着今早在堂上移交给马县令了。
这次的这桩案情之奇,之怪,乃松阳乃至松江府历年来都少有。
关于那王聘究竟人在何处,至今是个悬案。
但既然案子已经进行到了这里,怕是要先给死者一个公道,再将此事定案了。
可谁也没料到的是,原本以为这案子到此怕是也查不出更多东西了,众人却在下一刻就听一旁的富察尔济来了句。
“你们不用想办法找王聘了。”
旁边的那个姓富察的突然开口。
“啊?为什么,富察尔济?”
札克善也愣住了。
“因为王聘已经死了,真正的凶手根本不是他。”
段鸮在一旁就这么补了一句。
“你,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段鸮,王聘也死了?”
“对。”
两人异口同声。
“——!”
两人这话,一时惊着了衙门里的札克善和这帮小捕快。
站在后面围着看热闹的衙役们纷纷交头接耳,像是觉得富察尔济和段鸮这怕是疯了,才会凭空说那八成是杀死瑞邛真凶的王聘也已经死了。
但这二人却像是很有明确把握似的,也没解释太多。
只先问札克善借了刘岑捕快养的的那条短尾黑狗说是等下还有用处,富察尔济又径直向他提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
“札克善,你知道往常城中有过修缮和补瓦经验的瓦匠大多住哪儿么?”
抱手约是在思索什么,站在一旁的富察尔济这般开口言语中有些问询盘查的意思。
他手中没有纸笔,但脑海中的思绪却明显在快速活动着。
“瓦匠?”
札克善一脸惊愕地反问道,
“对,告诉我们城中的泥瓦匠中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段鸮问道。
“可松阳的瓦匠满打满算也有十多个啊,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找的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瓦匠啊?”
“很简单,这个人,很不起眼。”
“一般不会有什么人去主动注意到他,他和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没主动扯上过关系,但年纪大约就在二十四五。”
富察尔济在一旁帮忙提醒道。
“他今年应还是未成婚,往常还和家中另一个亲眷一块住,石头菩萨一打雷下雨,他便会时不时去派去修庙。”
“他的长相,就只是平常规矩的一张脸。”
“但身量魁梧,力气很大,比别人干活卖力,却总不爱和人说话,是个私下极为腼腆老实的人,他从不和人主动发生争执,有些银钱都会小心私藏,但每每却还会挨些欺负,时常也就忍气吞声。”
“最关键的是,他的耳朵生的非常大,是一眼看上去就比常人要大很多的耳朵,就像……一个菩萨。”
富察尔济这口中缓缓形容出来的这个人非常地奇妙。
但说来也怪,明明在此前凶案发生时,谁也没有对于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陌生人的印象。
在这一刻,经过他这种仿佛已经见到那人真面目的形容。在场的众衙役们还是一个个绞尽脑汁地想了起来。
也是这时,往常在刘岑捕快手下干活的一个今年新入,家住在城东的小衙役伸手突然一拍手,又一旁惊呼着来了一句道,
“有啊!札克善捕快!真的!这是真的!本县的泥瓦匠中,真的是有这么个差不多的人!这人不就是住在城东的那个关鹏关老/二么!”
这案子的转折到此倒是真神了,在场的人根本都全不认识这个名叫关鹏的人。
此前,他们查了那么久和瑞邛王聘之间有各种利益关系的人。
可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的无名瓦匠跑了出来,也是这个缘故,两只威武大眼一瞪的札克善当即拍案大吼道,
“你没胡说?真的有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