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一惊:“可是山玉师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非要亲自去吗?其他人问出来以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告诉山玉师兄的。师兄现在还是先保重身体,好好休养疗伤吧。”
那弟子说得恳切,可守山玉却摇了头。
“不。”
他声音坚定。
“我……想尽快知道所有细节。不要担心,我没事。”
说完,他又看向雾心。
面对雾心,守山玉眼底尽是无法尽诉的感激之情。
他郑重其事地对雾心行了一礼,说:“今日,多亏雾心师姐及时赶到。雾心师姐于我,还有这里一众弟子……已是救命之恩。
“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雾心正在为几个弟子止血,但不及赶来的救援弟子们专业熟练,正闲了下来,有些迷惑。她听到守山玉叫她,便转过头去。
雾心自己倒没觉得她做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硬要说的话,她赶来以后,只不过是挥了一剑,又止住了几个人的伤罢了。
不过,那一剑她挥得快意,倒像是抓到了什么寻常不曾有的感觉似的。
雾心救下知命知理之后,已恢复平静。眼下,她有些记挂那个在知命手腕上看到的胎记,便只对守山玉道:“无妨。”
她顿了顿,又道:“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在意我,还和以前一样便是。”
雾心淡然的态度,反而让守山玉对她更为敬重。
他说:“雾心师姐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等而言,却是意义重大。在下必当将今日之事,始终牢记在心。”
说着,他面容严肃,竟又对雾心鞠躬行了一次礼。
雾心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守山玉道:“不过,我还要去问询其他弟子以及魔修的情况,现在得走了,还请雾心师姐见谅。”
他顿了顿,又说:“等有了进展,我会亲自告知雾心师姐。”
雾心对魔修突然袭击清光门的缘由,也颇为在意。听到守山玉这么说,她马上便道:“好。”
守山玉撑着受伤的肩膀,再度对她俯身告辞,这才匆匆离去。
待守山玉走后,雾心回首,望向那经过惨烈战斗后、一片狼藉的战场。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回去救人。
不久后,雾心跟随那一众赶来医治伤者的弟子们,一同回到清光门内。
知命被带回清光门后,立即被送进屋中治疗。
知理伤势没那么严重,只是灵气消耗到枯竭,十分需要休息。故而经过包扎之后,她还能被允许在屋外活动。
她本应好好歇着,可知理担心兄长,执拗地守在屋外不肯离去。
小雨不知何时已然停歇,只余些许残露不断从屋檐与草叶上滴下。
雾心陪着知理,在屋外等候。
雾心想到先前偶然一瞥,在知命手腕上看到的胎记。
雾心开口,唤道:“知理。”
“嗯?”
知理始终呆呆地盯着紧闭的屋门,像丢了魂。直到听到雾心的声音,她才恍惚地应了一声。
雾心现在是她与知命的救命恩人,知理对她前所未有地信任和依赖。
只是,知理转过头来看雾心时,她神情可怜巴巴的,像落水的小猫。
雾心见状,心头微微一紧。
然后,她以右手轻轻一点自己的左手腕,问:“刚才,我看到你哥哥手臂的这个位置有个印记,那是什么?胎记?是天生的?”
“啊,是的。”
因为是雾心问的话,知理即便满心在担忧兄长,对其他事都心不在焉,她还是尽可能仔细地答了。
知理说:“那个是胎记,我也有。”
说着,知理挽起袖管。
果不其然,在她碧色的宽袖之下,纤细的手腕上,也有个和知命一模一样的胎记。
那胎记是淡淡的乌青色,铜钱大小,图案清晰,像一只站立的小狼。
知理手腕上的印记,方向正好与知命对称。
知理说:“这个胎记,其实还挺稀奇的。
“我和哥哥虽然是孪生双子,但是是龙凤胎,和那种外表完全一致的孪生兄弟或者孪生姐妹相比,我们这样的兄妹通常不会长得那么相像。可是我和哥哥,不仅外貌相似,连手腕上的胎记都完全一样。”
她仰头看向雾心,道:“我们家里的长辈说,我与哥哥之间说不定前世有什么渊源,所以今生才会一同出世、一同长大,从小亲密无间、形影不离。”
说到这里,知理的泪水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她慌乱地用袖子去擦眼泪,却止不住呜咽:“所以,若是哥哥出什么事的话,那我……”
知理的悲伤,即使是雾心,也能轻易感受到。
如果是小师妹在这里的话,或许就会知道该说什么话。
雾心想。
可是她是无心人,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