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晋他们已经坐在这个偏殿里两个时辰了,若说气氛好一点儿还好,只是,这偏殿里也不知怎么,倒是一直都不尴不尬的。就连守着偏殿门口的小太监们都好似尴尬症快犯了一般,暗中嘀咕着这一届恩科的考生倒是与往届称兄道弟的不一样。
何子晋嘴角动了动,低头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被子里的清茶。茶水又一次喝完,身后的小太监立马悄无声息的又给满上,绝对让你体会不到一丝一毫的不如意。
屋子里有如同何子晋一般的低头抿着茶水的,也有拿着桌子上摆着的小糕点一口一口咬成了渣渣之后塞进嘴里的,还有在哪儿扒着花生一盘儿一盘儿的。总之,勋贵这边儿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比一个淡定,好似真个是在自己家里一般,自然无比,而寒门那边儿则是正直着身子坐着,哪怕是稍有不对劲儿的,也是立马调整了一下,然后继续正直着坐着。
屋子里越发泾渭分明的两边儿让刚刚进来的小太监吓了一跳。屋子里不论是专注着手头上的事情,亦或是看着空中某一处发了呆的举子们立时就跟有感觉一般,双眼登时看向了被吓了一跳的小太监身上。
“各位公子,圣上传召。”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屋子里的各位松了口气。不论是什么结果,总是要尘埃落定,才会让人放心不是。
何子晋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其他邻座的几位公子点了点头,大家井然有序的一个个离开了偏殿,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又走回了他们刚才科考的乾元殿。只是,现下却是没有了什么考桌儿,大臣们依旧分立着,中间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
举子们不敢多看,敛容静候着新帝的旨意。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除了试卷儿上面的答案之后,圣上是会在当堂再考校他们一番的,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那个荣幸可以跟圣上说话罢了。
但好歹也是一番荣耀不是,更何况,是在圣上的面前挂了号,总比进了一回大殿,却是连个面熟都混不上的好。
只是,今儿个圣上不止一次的推翻了他们以往的经验之谈。不仅科考的题目由四书五经的内容转变成了兵法,而且,也并没有当堂再考校一番的意思。
新帝垂眸瞧着自己手上拿着的已经排了名次的试卷儿,略微的翻了翻,让人察觉不出他到底是看了还是没看。
“就按这个名次来吧。”
新帝倒是干脆的很,把一沓试卷儿放到了李公公的手里,让他下去宣布名次,显然并不打算再开口。
站在后两排的举子们有些许的躁动不安起来,听老师说的各种‘以往’,如今全都没啥用处了,因为新帝根本就不是按照套路来出牌的人。
老师说好的试卷儿可以答的不冒尖儿,然后当堂提问的时候,一定要出头,然后圣上就会记得我呢?
老师说好的只要我的样貌好,没有大错,文章锦绣,今本就可以混个探花郎当一当的呢?
老师说好的即便我的样貌不凸显,我还是可以奔着状元榜眼使劲儿一下的呢?
都t没用了。
因为,新帝,根本,就,没有,提问!!!
下面站着的那些个人模人样的举子们的心理活动,新帝是不大清楚的,示意了一下李公公,李公公微微点了点头,就宣布了他们的排名。
何子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个榜眼。即便他自觉学问也不错,但是也没指望着一甲,而是奔着二甲去的。这榜眼的名次,他倒是意外的很。
状元的名头落在了那个将门虎子却是励志当文官的奇葩身上了,而探花郎则是落在了那个坐在他身边答卷子,第一个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响,还目光紧盯着他的小胖子身上。
说实话,这一甲的三个人的面相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看的,跟以往的状元探花,那是差出好几里地去,唯独榜眼的名头,倒是比往届的榜眼要年轻了很多。
这名次要说正常吧,它其实再正常不过了,既没有大臣们随意的刁难阻拦,圣上的随意任性,是按着名次,卷子的答案来的。
但要说不太正常吧,又是和以往的规矩不大一样。
就这三位踏前一步,站在了诸位举子的面前,好些个大臣们眉毛都快要挑飞了,也不知道自家圣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新帝有没有什么意思的,大臣们是因着他的不按套路出牌,也是猜不出来的。
状元榜样探花三位,是需要打马游街的,等三位都上了马,才略微的恍惚觉得自己还真的就是一甲前三名了。
不得不说,今儿的考题,算是三位的一大助力了,没瞧见那在他们身后眼巴巴的瞧着他们三个的人里还有三四个都是京城里面被夸出了天花儿一般的大才子们,还有那些个在外地的举子们,大多都是在各地已经有了才名的。而他们三个,不巧,正是那一小堆儿没有什么才名的人里面的三个小萝卜头。
大街上原本等着新科状元三人的百姓们也是对他们看到的有点诧异。三个人,虽说不难看,但是绝对是跟好看搭不上边儿的。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