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熊铭的‘小声’是真的不小,最起码这大堂里面的就没有没听见的,此时倒是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那八卦的小眼神,别提有多碍眼了。
何子晋淡淡的撇开头,熊铭刚才挤了挤眼睛的举动,简直都快要让他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原本一个高高壮壮结实的不得了的汉子,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动作,简直不忍直视,简直辣眼睛!
“你这么关心做什么,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想好要怎么跟将军说咱们是怎么到了沛城的么?”
何子晋的这一句简直就是戳中了熊铭的死穴上。不同于何子晋原先还是个做文官的料子,从小到大习武的机会少,也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主要是为了在最后的考场上不至于自己把自己折腾死,所以才习武的。
但熊铭却是一家子都是武将,从小就被父亲熊大帅带在了身边教导。若说何子晋被人莫名其妙的带到了沛城,熊大帅不会有什么举动,毕竟这也只是个突发状况罢了。但熊铭不行啊,作为他熊大帅的儿子,熊大帅一贯都是双标准,对将士们偶尔可以放放水,但对自己的儿子,那别说放水了,那是一定要更加严格的要求他的。
熊铭一张脸上倒是瞧不出有什么不对,但那突然不说话了的行为还是让大家知道,这娃怕是心里还想着何子晋刚才的那句话真个要发生了,他自己要怎么辩解,怎么面对。
“主子,这鞑靼的人究竟是怎么从边城绕过来的?奴才是怎么都没想明白。”
这边何子晋还没有开口,那边儿熊铭就给了小六子一个赞许的眼神,把小六子看的浑身都有点儿发毛。
可不就是这个问题么,边城那边儿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异动的,但这鞑靼的大王子为何会完全不惊动了边城就潜了进来?更何况,过来的还并不是鞑靼的大王子一个人,而是鞑靼的军队。
这件事情若是弄不清楚的话,那岂不是大沅每个城镇都很危险了不成。
“这个问题,我们也是想不明白的很,按理说,边城应该不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除非,”何子晋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小六子瞪大了眼睛等着后续,但自家主子却是没有想要再说下去的意思。
“主子,除非什么?”
熊铭似笑非笑的仰着头看着客栈大堂的棚顶:“还能除非什么,无非就是有了内鬼罢了。
鞑靼军队那么多人,你们也都是看见过了的,边城到底是个什么地形,想来大家也都是心里有数的,沛城在边城的身后,也可以说的上是边城的内芯儿,若是边城不突破,他们这些个人是怎么都进不了沛城的,那不是出了内鬼,那难不成还能是边城的守军故意放他们过来的不成?”
小六子捻了捻手指,不免有些咂舌:“这,这不能吧。这咱们边城的守城军即便再缺心眼儿,也不可能放任了这些个鞑靼的军队过来了。沛城守卫军军力有多少,想来大帅应该是心里有数的,这些个鞑靼军队一过来,若是没有发现及时,怕是现下沛城就是鞑靼人的了。”
何子晋摇了摇头:“那倒不会,鞑靼军队要了这沛城并没有什么意义,反而说不准会让咱们大沅的军队包了饺子,他们大约是急了。”
“急了?”
“可不就是急了么,北边儿大旱,坷什那边儿听说爆发了内战,这鞑靼王年岁以大,下面那些个王子们早就按耐不住了,吃喝成了问题,再加上想要在鞑靼王面前表现一番,这次来势汹汹,未尝没有这些个原因。怕是那鞑靼王也是准备在这次战役里挑选了自己的继承人。”
熊铭的身份即便是再不顶什么用,他知道的消息也要比着其他的人多得多。何子晋是全靠自己得到的那些个消息猜测一下,熊铭却是能够准确的爆出来。何子晋点了点头:“这沛城,那大王子怕是只不过是想要做给那鞑靼王看,顺便抢劫一番罢了。”
小六子脸色皱巴了一下,摇了摇头,实在是觉得这些个鞑靼脑子有坑。
吃力不讨好不说,还把自己给赔进来了。人都说你有多大能耐就干多大的事儿。你要是没有那些个能耐,就别一天天的竟做梦。这下好了吧,一手好牌,愣是打的把自己都给折了进来了。
攻城,那你起码要有个策略吧?好家伙,没有。
攻城,那你起码要准备充分吧?好家伙,也没有。
攻城,那你起码要心里有数吧?这个,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
总之,鞑靼除了人数看的多了点儿之外,今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简直打得跟闹着玩儿似的。倒也不知道这大王子心里倒是有数还是没数。
当然,被押解到了守城军手里的鞑靼大王子心里原本是有数的,但架不住对方的变数更多罢了。
守城军们倒也不怕鞑靼的这位脑子瞧着就不怎么利索的大王子还有什么后招儿,把他困在柱子上,紧紧的绑住,其他的跟他一同的人,也都被绑在了这个屋子里,倒是并没有把他们分开。
只是,分开还是不分开,对着这些个已经被守城军的小兵一盆冷水泼醒了的人完全没有什么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