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是下半夜回来的,他趴在担架上,屁股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整张脸涨的通红,就好像一大块被水泡涨了的猪肝一样。
虽然是下半夜,虽然副校长在医院被折腾的很累,但是今天晚上的仇不能不报,想到自己屁股受的罪,他就想现在把那个害他的人直接活活打死。
下半夜两点半,所有学生都被召集到了操场,七月寝室的六个人站在了最前面,副校长怒气冲冲的威胁如果不供出是谁害他的,那就一直围着操场跑到天亮。
几个人都很忐忑,但是看着副校长那趴在担架上的样子心中又有些觉得解气,平时这个长的好像猪一样的男人时不时的都会去占她们一些便宜的,她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七月这么做到真是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
“是我,校长,是我喊的!”七月怯生生的从几个人中站了出来,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此时的她再也不是刚才那淡然的模样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王艳玲几个人一定以为是吓哭的,可是放在七月身上,几个人第一反应七月是装出来了。
事实上七月的确是装出来的,毕竟此时的副校长肯定已经气炸了,如果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说不准会气的失去理智让人往死的打自己,七月不怕挨打,但她也不是受虐狂,能少挨点打总是好的。
见七月出来认罪,副院长二话不说便让人把龙鞭给请了出来,副院长一开口便是二十下龙鞭,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七月被人摁着跪在了副院长的面前,一个行刑的老师站在七月身后,高高的举起了龙鞭朝着七月的后背便抽了下来,一鞭子下去,七月的后背便直接被打出了一道高高鼓起的血印子,那鞭痕显得无比的触目惊心,这让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全都不忍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温婉眼圈都红了,她想冲上来救七月,可是却被站在她身边的王艳玲一把给拉住了。
“别去,不然她这鞭子就白挨了,你也会受罚!”王艳玲压低了声音对温婉说道。
“可是、、”温婉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无法想象那鞭子打在七月身上该有多疼。
温婉的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从小到大她都是个性格很胆小懦弱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却强忍着恐惧,张大了眼睛去看着那龙鞭是怎样打在七月身上的,她要记住这一切,记住那一鞭子又一鞭子是如果打在七月身上的。
足足二十下龙鞭,等打完的时候七月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打人的那个老师伸手探了一下七月的鼻息,见七月没死便也没再管,而是和其他老师一起回宿舍睡觉去了。
其他寝室的人也都陆续离开了,温婉和王艳玲几个人连忙上前想把七月扶回寝室,可是在看到七月后背的伤后她们也不敢动了。
七月的后背血肉模糊,她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浑身上下不住发抖,前额的头发被泪水打湿,有几绺斜斜地贴在脸颊上。
最后还是王艳玲咬了咬牙,让张洋回寝室把她的被子拿出来,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七月放在了被子上,随后几个女生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这才把七月给抬了回去。
汤寒月拿出了她偷偷藏起来的一瓶云南白药,这药她平时都不舍得用,但是给七月后背的伤口上药的时候她却丝毫没有吝啬,一倒便是大半瓶。
董招娣给七月喂了一些水,开水是没有的,这水是水房里的凉水,但即便如此弄到这些凉水也是冒了风险了,学院有规定,入夜了以后是不许随意走动,甚至连上厕所都不允许,更别说是去水房弄水喝了。
张洋的枕头芯里放了一小包糖,几个人把糖放到水里化开又给七月小心的灌了下去,几个人一直守着七月,直到天亮的时候七月这才醒了过来。
七月挨了龙鞭,但却并没有因此受到学院的特殊待遇,第二天早晨七月依然要起来去上课,如果七月敢逃课,怕又是要挨一顿打的。
早饭依然是隔夜的剩米饭煮的粥,只是头一天的米饭并不是给学生吃的,而是给老师们吃的,老师们吃的剩饭会在第二天早晨熬一些粥,这一点剩饭熬的粥要给所有的学生吃,因此那所谓的粥几乎可以用清澈见底来形容了。
除了粥以外干粮依然是蒸南瓜,十个人一碟小咸菜,咸菜咸的能齁死人,但即便这样只要咸菜一上桌还是会被扫荡一空。
七月寝室的几个人每个人都给七月留了半碗粥,虽然众人也知道这粥对七月没什么大用,但多多少少的还是会让七月补充一点体力的。
看着那些粥,七月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温暖,这些孩子虽然每个人都好像刺猬一样,但内心里却还是柔软了,只要对她们一点的好,她们就会用尽全力的去回报。
也许她们的确是因为叛逆而不听话一些,但是身为父母不就是在孩子迷茫走错路的时候去规劝教导他们吗,如果觉得教导麻烦就把责任推给别人,那他们还配称之为父母吗?
很多时候孩子的叛逆并不是因为孩子“生病了”,而是因为这个家庭“生病了”,不能因为家庭生病了就给孩子一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