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夫人,我妻子正在给国公大人诊脉,还望夫人稍后片刻。”独孤霄清冷的声音响起。
沈君绾脸色一变,果然这国公夫人还是来了。
她压低声音对沈渊说:“爹,别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不然可能会有危险。”
沈渊自然明白她伪装成这样回沈家看他,必然是有原因的,点头道:“我知道。”
不过令沈君绾感到意外的是,那位夫人却并没有执意闯进来。
“原来你们还会医术,早知你们是三小姐的朋友,那日就该留你们在府上小住几日,现如今老爷病了,也省的霓裳将你们给请来。”
那女子轻声笑着,声音十分温柔而亲和。
倒的确跟霓裳说的一样。
独孤霄并没有答话。
但沈君绾一直能感觉到那位国公府夫人却并未离开,透过房门能看见院中的灯火,想来那位夫人是要等她出去了。
“这当真是国公夫人?”沈君绾不禁低声问道。
沈渊点了点头,“皇上赐婚。”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毫无情绪,想来即便被门外的女子听到也无妨。
“国公大人风寒有些严重,这几日千万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沈君绾不再压低声量,缓缓说着。
她这话也并不假,沈渊除了中了毒之外,的确也感染上了风寒,虽然并不严重,但这个天气,也得好生照料着。
随后,沈君绾才打开了房门。
门外,那女子笑意盈盈的朝着她走来,往书房里望了一眼,轻声问道:“老爷的病情如何?”
“国公大人的病说严重也不严重,但也要细心照料着,不可动怒,情绪不可大起大落,更是不能操劳,要小心休养着。我这开一副药,每日给国公大人调理,但想要痊愈,恐怕也得等到开春。”
沈君绾这话是半真半假,沈渊的身体的确不宜再劳累了,如今只是风寒,但已经有了轻微的咳疾,若是再受寒,恐怕病情会愈发严重。
不过这些病,比起沈渊中的毒可轻太多了。
爹也真是狠,竟然服毒。
听到她的话时,那女子也顿时愁眉不展,为难道:“其他的,倒是能照看好,但不宜劳累……”
“怎么?”
“老爷是护国公,每日那么多的政务要处理,我也拦不住啊。”那女子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沈君绾心中暗惊,这女人怎么好像真的很担心她爹?
按理说这门婚事只是皇上赐婚,除了皇上的这一层关系,她和她爹应该没有丝毫的感情。
可是此刻,她眉目间的惆怅与担忧却是沈君绾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
沈渊咳嗽了几声,撑着桌子站起身来。
那女子立刻便上前将沈渊搀扶着,“老爷,病了就去休息吧,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们是三小姐的朋友,我想你也不希望三小姐担心你的身体吧。”
沈渊咳嗽着缓缓走着,说道:“这是贵客,不可怠慢,让管家亲自去安排住处。”
那女子点点头,“我知道了老爷,你放心。”
随后她便搀扶着沈渊离开了书房,几名丫鬟也打着灯笼随行,扶着沈渊回房休息去了。
过了片刻,那女子才又折返回来,轻声笑道:“看来是我怠慢了,那日的确该把你们留下的。”
随后那女子领着他们走出了东苑,看样子是要给他们安排住处。
“夫人切莫见怪,我们也并未想多叨扰,只是今日见霓裳在药铺抓药,才知道国公大人病重。国公大人不愿请太医,也不请大夫,这病怎么能好呢。所以我们才深夜前来,看看国公大人的病情如何。三小姐于我们有恩,国公大人自然也是我们的恩人。”
沈君绾谦虚的说着。
此刻还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她还得继续伪装自己的身份。
只要霓裳那里不说错,他们的身份就没有其他人会知道。
她爹沈渊自然会为她保守这个秘密。
“无妨,毕竟许多人还并不认可我这个国公夫人,你们肯赏脸叫我一声夫人,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们安心住下,好好为老爷调理身体,国公府重重有谢!”
听到这里,沈君绾便也顺势问了问,“的确是有些突然,以前在皇城也未曾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嫁到护国公府,想来也是委屈了夫人,掌管这么大个国公府,必定十分劳累吧。”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毫无星辰,只能借着院中那灯笼的光芒看清四周,沈君绾转头看着那女子,那红色的灯光映衬下,那张姣好的容颜让她感觉愈发熟悉和亲切。
而她面色也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笑着,“怎么会是委屈呢,这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荣耀。我并不是皇城的人,我义父是户部侍郎,此番赐婚,也是皇上的旨意,想来皇上也是体谅老爷一人操持着这么大个护国公府,才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