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抬头,叶禾立刻站了起来,趴到他桌子上近距离瞪着他的脸,怎么弄的!这么深的口子!打架了?
江落按住他的额头,往后推了推,怼太近了,眼睛疼。
叶禾还是瞪着眼,怎么弄的!
江落:不小心。
叶禾不信,怎么不小心弄到的?
江落随便编了个,笔,我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笔,就捅到了。
叶禾皱眉,又凑近江落的脸,骗人,我被笔捅过,不是这样的。
江落无奈,抬手捏了捏叶禾的脖颈,好了,别问了,不是什么大事。
叶禾猛地被他这么捏了两下,脖子都僵硬了,忙站直身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哦,哦,不问就不问。
他想着刚刚的动作,有点像捏猫,捏住了命运的脖颈,叶禾不好意思过后有点想笑,咳了咳,去医院看过了吧?这么深,肯定留疤。
江落:你的也留了啊。
叶禾:我是脖子,又不明显。
他说完忽然想到一件事,又仔细看了看伤到的位置,呐呐,你这里留疤了,好像还挺帅,真会挑地方。
江落失笑,靠在椅子上笑的不行,你注意的地方怎么这么奇怪。
想要啊,我给你画一个。
叶禾撇嘴,拒绝,我不要,我脸上连痣都没,不要疤。
江落看了看,还真是,以前都没发现,他视线下移,看到叶禾喉结上有颗小红痣,愣了下,笑道:你喉咙上有一颗。
叶禾摸了摸,我知道,我妈之前还跟我说,长痣的地方,就是上辈子受的致命伤。
他比了个动作,这么说我上辈子死的可惨了,枪伤,砍头,上吊,是吧。
江落按住他的手,别胡说,人没有前世今生的。
叶禾:哎呀我知道,这个就是说来玩玩,你呢,你身上有没有哪个地方的痣比较致命的。
江落:心口有一颗,也是红的。
叶禾手肘放在江落课桌上,撑着下巴,我们上辈子死的都好惨,所以这辈子他猛地记起江落的爸爸,闭上了嘴。
江落揉了揉他的头发,人没有前世今生的。他从口袋里拿出颗棒棒糖,吃吗,草莓味的。
叶禾忙接过,草莓味的很甜。他撕了好几下,都没把裹着糖的塑料纸撕开,指甲都疼了,顿时有点气,嘟囔:我最烦撕这个了,没事弄这么结实干什么?
江落好笑,就着叶禾的手把塑料纸撕开了,你力气太小了。
叶禾把糖塞到嘴里,含糊道:不是,我就是撕不开这东西,撕的我烦。
他咬着糖,又皱眉啧了声,这个棍子,更烦!
江落要气笑了,吃颗糖都能吃出这么大的孩子气,他翻了翻桌兜,拿出个小剪刀,来,我给你剪了,吃着还这么多话。
叶禾当真把头伸了过去,剪,赶紧的。
江落失笑,弹了下棍子,剪什么剪,自己咬碎了。
我更讨厌咬!牙疼。
江落刚放下的手又抬起来,轻轻拽住棍子,吐出来,还给我。
叶禾紧咬着牙关说话,窝都呲了,不还。
江落笑,那你还说不说了?
叶禾:不嗦了。
江落松开手,快上课了,上去吧。
叶禾扭过身子看讲台旁边的钟,还有五分钟呢。
江落:你们这节课不是例行小测吗?
叶禾睁大眼,立时跳了起来,我忘了!走了啊,主任最近更年期,脾气特别大。
跑慢点,小心摔了,棍子会捅到喉咙。
那可就真的致命伤了,江落笑着摇了摇头,喉咙上的痣不是好痣,他奶奶之前就总说,因为他大伯喉咙上就有一颗,还是黑色的,叶禾的是红色,就好一点。
不过都是迷信,他也不信这些。
叶禾走了没一会儿,江落轻松愉悦的心情就淡化了,变成白色的雾气,沉在心里,无力,疲乏,迷茫。
他愣了会儿,转头看向窗外,外面什么都没,空无一人的操场,连树和草都显得孤单,冬天冷,除了两个对着教室前后门的窗户,其他的都关上了,江落拉开了一条小缝,只能吹到他一个人。
风很冷,从这条缝里挤进来,吹着江落,几绺短发被吹起来,擦过眼角的伤痕,一阵细密的瘙痒感,他人高,却瘦,这么坐着,显得孤独。
十几岁的年纪,大家都正是文艺青春的时候,第一桌有几个女生见了,小声叫另一个趴在桌上写作业的女生,喂喂,看你男神,超有feel啊。
那个女生脸立刻红了,飞快地看了眼江落,你们小声点,被他听到了。
她朋友嬉笑道:那不正好吗,看看他什么态度。
另一个也附和:是啊是啊,你不是喜欢他挺久了吗,就没想过表个白什么?江落比班里的男生好太多了,脾气还好,温柔,做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女生咬着唇笑了起来,好啦,你们别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