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人来壮胆是因为她不想再给大家提供茶余饭后的话题，反正，她心里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就是了。既然已经知道他有可能刁难她，她也就只能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害怕，现在她是来跟他谈公事而不是来处理私人恩怨的。

顾楷书挑挑眉，像是没将慕谨言的话放在心上，说：“知道自己之前的态度有多么不专业，现在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吗？如果你早点拿出这样的态度，我也不会连续五次否定你的提案，现在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来跟你讨论细节了。”

慕谨言发现，几年不见，这个男人惹人生气的学位都已经修到博士后了。不想在他的面前失态，她努力挤出一抹淡笑，打开面前的文件夹，说：“顾总，请问您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如果可以，希望您言明。”

她想清楚了，只有拿出处理公事的态度尽快将公事解决，她才能早点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呼吸困难的地方，离开这个让她觉得胆战心惊的男人。

慕谨言的反应似乎让顾楷书微微一愣，很快地，他的唇角的弧度轻轻向上一勾，她倒是懂得怎样转移他的注意力啊！想要速战速决是吧？那他就成全她，只有早点解决公事，他们才有时间处理私事。

他语速飞快地提出自己对这个广告的一些要求，慕谨言也在记事本上奋笔疾书，或许因为紧张，又或许因为写字太过用力，她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顾楷书并没有因此放慢自己说话的速度，末了，他还加了一句：“我这人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慕小姐可都记下来了？”

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慕谨言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她抬头望着顾楷书，问道：“请问顾总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顾楷书本意是要刁难慕谨言的，毕竟，重逢的那天他在办公室中刁难慕谨言，慕谨言并没有求饶的样子让他觉得很不痛快，就好像她一点都不将他的报复放在心上，而他无法享受报复的快感。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可是，事情一旦扯上慕谨言，他的行为就会反常。心情变得浮躁的他直直望进慕谨言的眼中，恶劣地说：“公事说完了，现在是时候说私事了。”

几乎在他的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慕谨言的脸色就已经变得苍白起来了，她还清楚地记得，与他重逢的那一天，他跟她说了类似的话。

会客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如果真的要伤害她，她似乎也做不出什么反抗的举动，然而，反抗不了不说明她不能逃。动作飞快地收拾好面前的资料，她就要冲出门口，谁知道，顾楷书却挡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慕谨言，你怎么变得那么没用了呢？”顾楷书像是很苦恼一般说，他心里竟然期待慕谨言能拿出当年的魄力跟他大吵一架。

面前的人有了太大的转变，像是彻底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他有一种找错了报复对象的错觉。

当公事谈完，顾楷书表明要处理私事，慕谨言那因为公事而鼓起的勇气很快消失了，不想在顾楷书的面前表现得好像一个被欺压的小媳妇的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们都，都是成，成年人了，你，你那天也已经报，报仇了，何不豁，豁达一点，放，放开以前的事情呢？”

听了慕谨言那断断续续的话，顾楷书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他真的很不喜欢见到这样的慕谨言，面前的她总是表现得宛如受惊的小老鼠。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什么这么大的转变，但是，他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是在暗示我小气吗？”

慕谨言白了一张脸，说：“不，不是。”

“够了慕谨言！”顾楷书突然变得愤怒起来，他狠狠地瞪着她，说：“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顾楷书的话让慕谨言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她的身体都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了。

慕谨言的反应让顾楷书心里的火烧得更旺盛了，他恨恨地说：“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无情，我之前不懂，现在终于懂了。慕谨言，我告诉你，你欠我的，我会一点点讨回来，我跟你没完！”

面前的男人将他的怒火，他的恨意全部都表现在他的脸上了，慕谨言知道，求饶、劝说都是没有任何作用，于是，她鼓起勇气说：“希望你要将你的仇恨带到公事上。”

顾楷书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说：“你是在指责我公私不分？”

慕谨言别过头去，没有看他的阴沉的眸子，说：“我没这么说。”

就在顾楷书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会客室的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推开，伴随而来的是孟佳琪慌张的劝说声：“韩小姐，韩小姐，顾总正在跟人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