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自幼由孙家养大,而孙家只有一个女儿,孙芯语。
虽是养子,但孙海跟孟淑芬都把陈修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甚至更有心让陈修跟孙芯语凑成一对夫妻。
这样,更是亲上加亲的一家人。
可当孙芯语知道二老的念头之后,一气之下,当众羞辱陈修,说他配不上自己。
就算自己终身不嫁,她也不会嫁给陈修。
倒不是孙芯语看不上陈修,二人小时候的关系十分好,陈修也很护着这个小妹妹。每次孙芯语被镇子里的坏小孩欺负时,陈修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哪怕他被打的鼻青脸肿,鲜血直流,也不允许那些人碰孙芯语一根汗毛。
甚至每年收到的零碎压岁钱,都会留给她,去买好吃的,好玩的!
孙芯语也很喜欢这个哥哥。
但,当她听说父母要让自己嫁个自己的哥哥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加上孙芯语当时本就在叛逆期,而孙海跟孟淑芬又是一个粗人,此事操之过急,直接让孙芯语跟陈修的关系直线下降,直接跌入冰点。
甚至陈修跟唐艺的婚礼,孙芯语都没有参加。
事经多年,陈修已经不再介意这件事。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巧,自己一回来就碰到了这小丫头的大喜日子。
巷子的终端,才是孙家。
门口的小孩更多,都在不停的嬉闹,有的在吃糖,有的在点燃炮竹,好不热闹。
几个中年妇女一边洗着菜,嘴里不停的唠着家常话。只有一个身穿蓝灰色大褂的老汉蹲在门墩上,吧嗒吧嗒的抽着嘴里的旱烟。
看样子,他的心情不像众人那样欢快。
“芯语的大喜日子,您老人家怎么如此愁眉不展呢?”陈修走到老汉面前,问道。
“关你屁事,老子爱高兴就高兴,爱不高兴就不高兴,你滚一边忙去!”老汉头也不抬一下,骂完后继续抽烟。
嘶!
玄武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知道这老汉和陈修的关系,怕不是已经要出手了!
陈修也不恼,笑呵呵道:“一把年纪了,脾气比以前还暴躁,抽烟也不知道节制点……看您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欢迎我回来吗?义父!”
“老子特么……”老汉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义父”这个称呼。
他猛地一抬头,这才看见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熟悉的脸。
这脾气暴躁的老汉,正是陈修的义父,孙海。
“小修,是小修回来了!”孙海猛地窜起来,激动地抱住陈修的胳膊,大声骂道:“你特娘的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生我们的起,不回来了呢!”
对于陈修,孙海一直心怀内疚。
如果不是他非要孙芯语跟陈修凑成一对,或许二人的关系也不会闹的如此僵,甚至连陈修大喜之日,孙芯语都没有参加。
如今轮到孙芯语订婚,一家人却始终联系不上陈修。
这正是孙海今日如此郁闷的原因。
一家人,支零破碎的飘零在城市各地,互不联系,那还叫什么一家人?
“小修哪敢生义父的气,我当初不是跟你们说,我去参军了么,这是刚回来。”陈修耐心解释道:“再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是芯语丫头的大喜日子,否则,我定会提前赶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孙海笑的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上了,拽着陈修的手,不停的道:“回来就好,咱们快去喊你义母,她见你回来之后,肯定开心的不得了。”
说着,就拉着陈修去了院子里。
院内的人更多,约莫将近三十人的样子。
小小的院子,只能够摆四章桌子,三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桌子上摆着瓜子和糖,因为还未到正午的原因,所以还没有开始上菜。
“老孙,你就知道瞎晃悠,还不赶紧来招待客人。”孟淑芬见孙海回来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自己抽烟,还不去屋子里那一盒烟给客人散散!”
陈修被孙海挡住了半张脸,所以,孟淑芬也没看到他。
“嘿嘿。”孙海憨厚的笑了笑,“招待什么客人啊,咱儿子回来了,先看看咱儿子再说!”
孟淑芬一怔,“谁?”
“义母。”陈修挪了挪身子,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眼睛湿润道:“我回来了……”
“是小修,是小修回来了!”孟淑芬的眼睛也瞬间湿润了,黄豆大小的泪珠像断了线一样的掉落,但脸上却露出欣慰和开心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一家人终于整整齐齐了!”
这时,一些邻居也认出了陈修。
“原来是小修啊,回来的还挺及时,不枉你和芯语那丫头从小青梅竹马!”
“这时候回来,怕不是还没死心?”
“当初老孙想让这两个孩子凑成一对,亲上加亲,结果闹得义子离家出走,现在忽然回来,应该是还没忘记芯语那小丫头!毕竟,那小丫头长那叫一个水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