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顾若拉着飞儿的手,轻笑着,初孕的喜悦让她显得格外的阳光起来。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了诊疗区,外面,比她们先进去的杜晓蓝还没有出来。
顾若与孟飞雨交流了一个询问的眼,当下便走向那位叫号的护士身边:“护士小姐,我朋友杜晓蓝进去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哦,她是打胎,所以时间要长一些。”那护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问道:“你们是她朋友?她没告诉你们要打胎吗?一个女人自己来做这事儿,真够可怜的。”
那护士说着,看着孟飞雨的眼里满是责备的眼神。
“哦,谢谢,那我们去那边等一下。”孟飞雨和顾若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缓缓往手术等候区走去。
“她一个人过来,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是听说刚做完小产手术的人特别的虚弱,不知道她一个人回去行不行?”飞儿低头沉吟着。
“我们还是走吧!一个人的决定,始终要一个人去面对。如果是我,就算只能爬着回去,也不要让别人看见!”顾若看着带着职业笑容的护士在大厅里匆匆往来,似幻影流过,不真实中,显出现实的残酷——总有些小生命是来不及出生的,并不因为这世间或暖或冷的际遇而有所改变。
“更何况,她和莫云走到现在,怕是和莫延、莫离也是有些关系的。”顾若轻叹了口气——总有些不得不做的事,会影响一些人的命运,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慢慢的,她学会了不再自责手软,但每每发生,却仍是感到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恩,我们走吧!”孟飞雨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的大门,拉着顾若,离开了医院。
不是她们心冷、不是她们无情,做心理医师的飞儿,比谁都更明白:既然杜晓蓝选择了自己解决问题,便是选择了独自面对,她有权利拒绝别人的无谓的同情——于女人来说,这种时候,自尊比同情更重要!
就算这自尊,让人遍体鳞伤!
杜晓蓝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完全完成,在医生问她要不要看一下被清除的胚胎时,她冷漠的摇了摇头下了手术床,忍着身体微微的不适,穿好鞋子,木然的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医生温和的扶了她一把,柔柔的说道:“去隔壁休息室休息15分钟再走吧!姑娘,这种事情都是女孩子吃亏,以后自己要多注意!”说完便将她交给了旁边的护士,“有没有家人来接”这样常规的话,连问都没问!
瞧她这模样,谁还惹心再多问呢!
“我知道,谢谢医生。”杜晓蓝没有拒绝医生的好意,陌生人的关心,有时候显得比熟悉人带着同情的目光,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吧!
在休息室,喝了医院为病人准备的红糖银耳汤,滚烫的液体自喉间流到胃里,让冰凉的身体瞬间暖了起来,有了这暖,连流出来的泪,都觉着不再那么的冷了。
“谢谢护士。”将碗将给护士,杜晓蓝扶着床,下地穿好鞋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杜小姐,注意千万别淋雨,等雨停了再走吧!”护士小姐接过碗,见她也没拿伞,忙大声交待着。
杜晓蓝惘若未闻,大步的往外走去。
这辈子,她再不会来这里!再不会有机会,让另一个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了!
离开医院后,杜晓蓝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着,精神有些恍惚,那带表着脆弱的眼泪,却始终没有流下。
旁边计程车司机的频频招手,让她回过神来,按下车窗,听见司机师傅大声说道:“小姐,胎破了!”
“胎破了怎么了,关你屁事!”杜晓蓝破声大骂后,脑袋一个激灵,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思。
忙咬住下唇,尴尬的对那师傅道着歉:“对不起,我听错了!”
“没事没事,女人开车多注意,快开到边上去换个胎吧,这样多危险!”那师傅也不以为意,摇上车穿,一脚油门,车子瞬间滑远。
杜晓蓝小心的将车开到边上,下车一看:果然左后胎已经完全瘪了下去,还不知道这样开了多久了,钢圈会不会有事。
唉,人要倒霉了,连喝水都塞牙缝。
今儿个怎么尽和‘胎’给扛上了呢。
站在雨中,杜晓蓝用力踢了踢那瘪下去的车胎,和着雨水,泪水这才莫明的流了出来——可能因为雨水可以掩起泪水,所以,她才敢这样的放肆起来吧。
突然,她只感觉到下面一股热流喷涌,一下疼得蹲在了地上,一手撑着车胎一手按着小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雨没了,一声清朗却显得凉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杜晓蓝伸手脸上的泪和水全抹掉,觉得自己看起来至少不那么狼狈后,这才扶着车子摇晃着站起来——这个男人的脸还没看十分清晰,眼前一阵模糊,只听得耳边一声“小心!”,感觉到雨又重新打在了脸上,自己便倒在了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医院遇上杜晓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