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伸手拿过快递,掂了掂份量:不重,应该是文件之类的。
文件?
莫离会有什么文件要寄到公司来的?顾若为什么要急着让寄到美国?
离婚协议!
林立伸出手拍了拍脑门儿。
寄?还是不寄?
这顾若去了美国后,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顾若在四天后,便收到了林立寄来的文件,莫离已经在三份上面都签好了字,只等她一签字,便成为有效文件。
“若爱,莫离!终究,还是不够爱吗?”满满的一纸文件,落入她眼里的,只有莫离充满艺术感的两个大字!
以为不会再流泪的她,还是忍不住又哭了。
“人的一辈子很短,没有几个人、没有几件事,可以让你一再的错过。”飞儿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飞儿,我宁愿错过,也不愿让这份还不够深的爱,在未来的日子里,有机会变成怨。”
“飞儿,就算错过了,在我的一生中,他,仍是不同的。或许,以后再见,我们会成为朋友。”
顾若拿着这份协议,良久,终于,还是落下了笔:第一次,她这样一个理智的人,在签协议的时候,她没有仔细的看条款,盯着‘莫离’这两个字,依在他的名字旁,工整的写下‘顾若’两个字。
轻轻拿起随快递一起寄来的一个莫氏专用的资料袋,将签好的文件仔细的放了进去,用双面胶封好口后,打电话交给了前台服务生,这文件,应该会在她回国的前两天寄到莫离的手里。
自己的polo还被他封存着呢,不知道在收到这文件后,会不会让人给砸了?
“呵呵,该砸了,留着干麻呢!”
笑着,流着泪,睡了!
明天,还是紧张而忙碌的一天!
12月下旬。
“rose,谢谢你,以后常联系!”san代表美国公司工作组的同事来给顾若送行。
“san,这一个月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有流程化绩效方面的问题,我还是要向你再请教的。”顾若放下行李,给了san一个大大的拥抱“san,再见!”挥了挥手,拖着行李往机场里面走去,卓宁已经在入门口处等她了。
“同事走了?”卓宁自然的伸过手帮她拉行李箱。
“不用,我自己来。你怎么一个人?静芳呢?”顾若回过身,双手拉着行李箱的拉竿,将行李箱拖上了那两阶低低的抬阶,任卓宁的手空荡荡的停在半空里。
卓宁不介意的收回手,淡淡的说道:“我现在的状况,已经可以自理了,她这几年也辛苦了,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见顾若满眼的不赞成,也不解释,轻笑着对她说道:“进去吧,应该可以进安检区了。”
“恩。”顾若垂下眸子,对他的事情,她不想、也不会再过多的干涉。
飞机起飞后,顾若有些微的不适,喝了点温开水后,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卓宁向空姐要了条薄毯,轻轻的搭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轻睡的侧面,心里久久平静不下来。
这是见面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没有负担的看着她。
当年,那在雪地里绝望奔跑的女孩儿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成日成日的刺痛着他的神经,那种即将要失去她的巨大恐慌一直压在自己的心头;而今,她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轻言低语,漫声浅笑,而他,却已经真正的失去了她!
随着机身的摇晃,一缕鬓发散落在额前,卓宁自然的伸出手,却在要落下时,停了下来,看着她安心的睡颜,缓缓收回了落在半空中的手——对她,他,终是再没有资格了。
上海,墓地。
“方姨,我把卓宁给您带回来了。”站在方然的墓碑前,顾若低语着。
“妈,我回来看你了。”卓宁缓缓的蹲下来,将手里的白菊花轻轻的放下,双手扶住墓碑,久久不语。
顾若低头看着他:“你一个人和方姨呆会儿吧。”说完,轻轻的转过身,缓缓走到前面的亭子坐了下来。
不管多晴朗的天空,在这墓园看来,仍是显得那么的阴测测的,12月的风吹在脸上,凉意重重。
顾若下意识的拉紧了身上的大衣,淡淡的看着在墓前哭成一团的卓宁,这次,她没有流泪,脸上竟带着淡淡的笑意。
已经逝去的生命,再也找不回来,最后,也只能这样了吧!
许久之后,卓宁收拾好情绪,缓缓的自小路走过来,远远的,与顾若的视线相遇,两两相望中,一切关于过去的痴与恋、一切关于生命的痛与怨,在这样的对视里,全部的烟消云散——没有一种感情,要以生命为代价去找回来!在母亲仓促离开的生命面前,自己曾经的坚持与逃避,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不负责任!
“顾若,谢谢你。”轻轻的走到顾若面前,缓缓的张开双臂,看着她的眼底,一片澄明。
“卓宁,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