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顾若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向莫离,将手伸给他。
“进去吧!”莫离牵过她的手,两人对视里,是对未来的信心和对婚姻的慎重!
他,不再是她为了给家人一个交待而随意拉来的一个可以结婚的男人!
她,不再是他为了维持那段自以为是的爱情而找来的契约婚姻里的生子工具!
他是她的爱人!
她是他的爱人!
此时不免感叹武汉人语言的巧妙与深遂——夫妻之间在向外人介绍自己的伴侣时,不是先生(太太),而是‘爱人’!
他们两个土生土长的武汉人,至此方才明白:‘爱人’的称呼,是对婚姻的慎重、是对婚姻的尊重——因为是爱人,方能走入婚姻!
曾经的荒唐,两人何曾敢在旁人面前大胆的介绍一句:这是我爱人?
而今的牵手,相视一笑间,爱情,已生根发芽,但求一纸婚书的心安——形式,有时候和内容一样的重要!
算起来,两人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想来,少有人会在民政局跑个两回以上的!不过,民政局应该还是欢迎他们的,毕竟那啥镜重圆是件大好事麻!
“你说,是发复婚证呢?还是发一本新的结婚证呢?”看着莫离认真的填着复婚申请表,顾若琢磨起这技术性问题来。
“发啥咱拿啥!”莫离抬头瞪了她一眼。
当然,最后发的是新的结婚证,结婚日期呢,便是今时今日了——“结婚纪念日算哪个?”顾若还以为,既然是复婚,那日子应该写第一次结婚的日子呢!
“当然是这次!”莫离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去。
上一次?当然也有纪念的价值——如果没有那段玩笑似的契约,哪有后来的情动、心动呢!
但,真正的想和身边的人牵手共渡一生,当然是这一次!
“跑这么急,去哪儿?”被莫离拉着的顾若边跑边问。
“你不是说我没向你求婚吗!走,找个戒指向你求婚!”莫离边跑边说道。
“不用啊!”顾若扯着莫离的手停了下来:“你看,我自给自足,已经把上次结婚的戒指找出来带上了!有些东西,旧的比新的好!”说着将自己的手伸到他的面前晃了晃,才又娇笑着说道:“比如说,老公!”
莫离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纤细的手指:本就不大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居然显得空荡荡的。
“是啊,老婆也是!”莫离看着她低声说道。
“不过,你看这戒指现在对你来说太大了,戴着容易掉!这枚旧的,咱们好好收着。现在,再去买个新的,新的和旧的加在一起,才是我们完整的婚姻!”莫离一把拉过她的手,将那戴在手指上空荡荡的戒指给脱了下来,撰在自己的掌心,进而紧紧捏住她那双瘦得不像话的手,低声说道。
“好。听你的!”顾若看着他,笑得媚眼如丝。
“不是说买戒指吗?怎么跑这儿来了!”顾若推开车门下了车,正是他们新婚夜来过的那片郊野。
倾斜的暖阳斜斜的打在成片的芦苇上,反射出片片金光,笨着的水鸟摇摇摆摆,不知道还是不是三年前的那些。
顾若满脸疑惑的看着莫离,他却只看着她笑笑,并不答话!
“你跟我来。”下车后,莫离拉着她,大步的往前跑去,直到那条蜿蜒的河边,他才停了下来。
河边的沙滩上,一个用上百枝的百合花堆出的巨型花心,安静的躺在河边,那些个水鸟转在花心旁,不仅没有去啄那花儿,反而似在守护似的,竟然都是踱着方步,昂首挺胸的模样,看起来既神圣又骄傲。
“莫离?你是什么时候来做的?”顾若轻轻的问道。
从北京回来到现在,两个人可是一会儿也没有分开过呀!
莫离只是微微一笑,顺手捡了片树叶,在身上随意的擦了一下之后,便放在唇边吹了起来——仍是那曲(绿岛的小夜曲),只是此时再听,却不见凄婉,只见悠扬。
原来,音乐的感觉,也是可以随着心境的变化,而变化的呀!
音乐声中,有一只特别大个儿的水鸟,突然钻进了那花丛中,好一会儿,用嘴叼着个盒子,摇摇摆摆的走到莫离的面前,将盒子放在地上后,又马上归队,回到了原位,显得极有纪律。
莫离轻轻拍了拍那水鸟的头,以示嘉许,这才从地上拾起那方同样是百合花藤围绕的小盒子,啪的一声弹开,轻轻的将里面的钻戒取出,对着她说道:“顾若,谢谢你,我准备了三年之久的戒指,终于能如愿的找到了她的主人!”
在这大片的百合花面前,莫离轻轻的单膝屈地,对她说道:“我知道,以我们的年龄,这样的求婚显得幼稚而可笑,但我仍然想让你完成你对结婚最美的梦!顾若,告诉,你愿意嫁给我吗?做我一辈子的女人!”
他,紧紧的盯着她!虽然那两本紫红色的证已然在握,他仍要她郑重的许一个承诺、许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