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忠诚的,根本不是罗曼国,而是一个可供你施展才华的国度,对吗?”
她当时冷笑道:“就算是,那又怎样?难道光明国能给我这样的天地吗?”
“如果我说可以呢?”
“很抱歉,我根本不信。我听说过你的事,你掌控了至高神殿,做到了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成为光明国的下一任女王。但是,那又怎样?成为女王和改变人们的观念是两码事。”
弗朗西丝嗤笑一声:“你想让我说一说,历史上的那些女王1,最后都怎么样了吗?史前有个女王,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直到死去都是童贞之身,就因为有人说,女人一旦嫁人,就会臣服于她的丈夫,无法成为帝国的领袖。连她都备受舆论的困扰……难道,你能比她做得更好?”
艾丝黛拉却微微一笑:“她维持处子之身,有很多原因,你只不过是点出了其中一个。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可以说自己是神钦定的纯贞女王,堵住旧教的嘴。而且,只要她不结婚,就能一直用自己的婚姻当食饵,把其他国家耍得团团转。她没你想的那么无能。”
“所以我说,难道你能比她做得更好?”
“如果我的手上没有筹码,不一定能比她做得更好,但是,”艾丝黛拉停顿了一下,“我有。”
“你有什么筹码?”
“神。”艾丝黛拉轻启小巧美丽的唇,吐出一个词。
弗朗西丝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笑道:“别说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掌控了至高神殿,但我了解你这种人——像你这样的人,决不可能信神。”
艾丝黛拉却眨眨眼,露出一个小动物似的疑惑表情:“谁告诉你我信神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弗朗西丝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她伸出一只手,一条细长的黑蛇缓缓从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爬到了她的掌心上。
那是一条活蛇,蛇鳞随着一起一伏的游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仿佛有人在用尖利的东西刮擦有凸起纹路的龟甲。
弗朗西丝并不是单纯的女巫,只会巫术的女巫在罗曼国可不吃香。除了巫术,她也会制毒和拳术,常用的招数是戴上淬毒的拳套,喝一管炼金药剂,等强劲的力量涨满每一丝肌肉后,一拳狠狠地捶向对方的鼻梁。
因此,她徒手制服过很多条毒蛇,但没有哪一条毒蛇——即使是浑身散发着魔力的毒蛇——长着紫蓝色的眼睛。
在罗曼国的文化里,紫蓝色,同样象征着神的眼目。
他们只是不信神,并不是文化中没有神。不同的是,光明国把蛇当作诱惑、邪恶和堕落的象征,他们却认为蛇是真理、善恶和力量的化身。
因为神骗了他们,把能知善恶的果子说成毒药,想让他们永远像易碎的玻璃工艺品一般脆弱纯净;蛇却将真理带到了他们的面前,让他们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么,艾丝黛拉手上的这条蛇,是象征着堕落呢,还是象征着真理呢?
“他什么都不象征,”艾丝黛拉低下头,将鲜红艳丽的口唇贴在漆黑丑陋的蛇头上,柔声细语地说道,“他是我的搭档,我的共谋,我的……情人。”
弗朗西丝刚要问一条蛇怎么当你的情人,下一秒钟,就感到了一阵强势的、可怕的、压倒性的威压。
尽管她不信光明神,也不看颂光经,却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直觉——从未见过掠食者的羚羊也知道畏惧猎豹的那种直觉——这条蛇就是神。
这个女孩……把神驯成了蛇,让对方甘愿匍匐在她的掌心上。
弗朗西丝本想直接问,你要怎么利用这个筹码,却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她的本能在抗拒与神对视。
对了,艾丝黛拉为什么能听见她的心声?
“因为我也有神力,”艾丝黛拉说,“这是我第二个筹码。我能给你一个更大、更好、更广阔的天地,供你施展自己的才华。”
弗朗西丝笑了:“我懂你的意思了,小丫头。你看上我了,想收我为己用。但你打错算盘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叛国。”
艾丝黛拉摇了摇头:“你不用叛国,只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立马放你回罗曼国。”
弗朗西丝冷冷地说道:“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从不相信别人口头许下的好处。”
“不如先听听我的要求?”
“行,你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竭尽全力说服你们的王和我们开战。”艾丝黛拉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不用你叛国。我也不需要一个轻而易举就能叛国的人。我只要两国开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两国开战,我有什么好处?”
“现在光明国举国上下都被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女人掌控着,你们国王肯定早已蠢蠢欲动,之所以不发兵,是因为他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艾丝黛拉说,“你回去以后,告诉他你在光明国受尽折磨。不管真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