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想要重新做决断了?
话停一息,霍砚舟点点头,“是很漂亮。”
阮梨:“……?”
“就算是花瓶,也是个漂亮的花瓶。”
这话似曾相识,阮梨自己也曾这么负气地想过。
霍砚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穿透了单薄的衣衫,直直烙在了皮肤上。
阮梨蓦地低眼,错开两人的视线。
明明还是说她是个花瓶,怎么耳朵会这么热。
温沉的嗓音偏又在这个时候再度响起,落在低音域,“漂亮,还娇气。”
阮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睡在了霍砚舟的床上,kgsize的大床,深灰色的柔软薄被, 无缝缝工的埃及棉, 如同坠入绵软的云朵堆中。
身侧的枕头依然摆放整齐, 没有半点睡过的痕迹,霍砚舟人也不在房间里。
阮梨洗漱好下楼, 餐厅里留了字条:公司有事, 晚上一起吃饭?
阮梨忽然有些心虚, 霍砚舟这么忙, 她还拉着他大半夜一起拼拼图。点开手机,犹豫半晌, 她给霍砚舟回了个好字。
霍砚舟:【醒了?】
阮梨:【嗯】
霍砚舟:【厨房里有温着的早餐】
这份细致周到让阮梨多少有些意外, 她回了干巴巴地谢谢两个字, 聊天告一段落。
早饭是香糯的小米南瓜粥、枇杷炖雪梨和精致的苏式点心, 只比硬币大了一点的小点心一式一个, 装在雕花的木质浅口餐格里,仅仅是外形就足够勾起口腹之欲。
这顿早餐阮梨吃得心满意足, 简单收拾过后,便驱车回家。
和霍砚舟领证的事太匆忙, 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阮兴国和程雅芝, 眼下要怎么说也成了个问题。
车子停在家门口, 阮梨想问问霍砚舟的意思,点开手机, 才看到他不久前还给她发了条信息。
【在开会, 五点去接你?】
【好】
【我回我爸爸这边了】
犹豫一瞬,阮梨又继续道:【关于我们已经领证的事, 要不要说呢?】
霍砚舟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开高管会议,康明坐在霍砚舟的下首,已经看到霍砚舟不止一次在低头回消息,用的是那部私人手机。
跟在霍砚舟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霍砚舟在会议上处理私事,足见一定是非常要紧的事。
对面的执行副总用眼神询问康明:什么情况?
康明:不清楚。
正在汇报项目进度的副总肉眼可见的紧张,下面这部分是重要的财务数据,可老板明显在分神,那他是接着说还是停下?
副总求助地看向康明。
康明:“。”
所有人一筹莫展之时,霍砚舟起身,“会议暂停十分钟。”
话落,便拿着手机大步走出会议室。
电话还没拨出去,阮梨的消息就跳了进来。
【还是先不说了】
霍砚舟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沉默良久,还是将手机按灭。
阮梨回到家的时候,程雅芝和阮兴国都在。上个周末她回来的时候就听程雅芝提过,最近公司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阮梨猜应该是霍砚舟兑现了承诺。
吃饭的时候阮兴国也聊起霍砚舟,“sak那么大的项目,不是人人都有这种魄力,就冲这一点,霍砚舟在京北年轻一辈中已是无出其右。”
程雅芝:“对了,我听说砚舟最近在出差?”
阮梨点头,“昨晚刚回来。”
话音一落,桌上霎然静寂,阮兴国和程雅芝的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
这话其实也完全解释得通,比如霍砚舟通过电话告知了她,可阮梨莫名心虚,这点心虚落在程雅芝和阮兴国的眼中,便有了另一番解读。
尤其在阮梨想到昨晚令她格外尴尬的那一幕之后,凝白的脸颊上便晕出不自然的薄红。
“你们……”阮兴国试探开口,却被程雅芝一眼白了回去——女儿脸皮薄,你别瞎问。
程雅芝又端着不太自然的笑,“那今天应该请他过来吃饭的。”
阮梨:“他今天有点忙,一早就去了公司开会。”
这一回,餐桌上彻底陷入死寂。
阮梨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实话实说怎么也这么难。
“我……我们……”阮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干巴巴地说了句:“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程雅芝笑意温善:“我们什么都没想呀。”
阮兴国连忙附和,“对,我们什么都没想,什么年代了,年轻人谈恋爱住在一起……”
“你闭嘴吧。”程雅芝瞪一眼阮兴国。
阮兴国:“……”
阮梨:“。”
一顿午饭吃到后半程尤为尴尬,饭后阮梨上楼休息,没过一会儿程雅芝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