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统一,周敬之拿了杯子,给每个人蓄上酒。
“就这么干喝?不玩点儿什么?”
孙缓皮笑肉不笑,“玩什么?”
周敬之的视线在霍砚舟下唇的伤口上一停,“真心话?”
所有人皆是沉默。
阮梨和霍砚舟显然都对这个游戏不感兴趣。
孙缓直接用语言表达嫌弃:“我高中就不玩这个了。”
“就真心话!”许荡却扭着脾气道,好像坚持要和所有人唱反调。
一时无声,只孙缓轻呵。
他二十七了,还要陪人玩儿真心话。
游戏规则很简单,一只小巧的玻璃酒瓶,旋转落停后正对瓶口的那个人要回答转瓶人一个问题。回答问题的人也不需要详细解答,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犯规的人要罚酒。
作为情场失意的人,许荡成为第一个转瓶子的人。
像是有什么魔法似的,冰绿色的小瓶子快速旋转,又在缓缓转停时,不偏不倚,瓶口正对阮梨。
阮梨:“……”
许荡记着霍砚舟的话,他也知道阮梨无辜,明明已经在很努力地收敛眼中的哀怨,但直直看向阮梨的时候还是掩不住心绪,还是——不甘心。
“我想问——”许荡微顿,干脆低下眼不看阮梨,“如果你现在还是单身,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毫无意义的提问,连假设都显得多余。
许荡自己也知道。
阮梨沉默一瞬,她没注意身边霍砚舟已然沉凉的视线,只温软吐出两个字:“抱歉。”
许荡:“……”
孙缓:“活该。”
周敬之指指阮梨,“违反游戏规则,罚酒。”
阮梨当然知道自己的回答不合符游戏要求,但她没办法在许荡那样的视线里回答他一句冷冰冰的“不是”。
她愿赌服输,伸手去拿吧台上的酒杯,霍砚舟却已经先她一步,“我替她喝。”
男人修长指骨捏着高脚杯,一饮而尽。
周敬之端着笑:“好酒量。”
第二轮,阮梨转瓶,瓶口直指周敬之。
她和周敬之不熟,也不想打听他的私事,挑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周先生每调一杯酒,都会取一个名字吗?”
周敬之坦白:“不是。”
分人,当然喝过他亲手调的酒的人也不多。
第三轮,周敬之提问霍砚舟。
打从今晚霍砚舟走进这栋别墅,周敬之就看到了他唇上的伤口,很浅的一点,像是被什么尖锐刺破。
周敬之当然不觉得那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划破的,伤在嘴角,只一个可能——被女人咬的。
放在十年前,或许会有女孩敢做这件事,至于如今……只能是霍砚舟自己主动。所以,他这是霸王硬上弓被咬了?
周敬之觉得有趣,也觉得霍砚舟有点惨。
山间悟道三年,周公子难得生出些慈悲心:帮一帮他好了。
算了下霍砚舟和阮梨领证的时间,周敬之悠悠开口:“初吻——是两周之内丢掉的?”
霍砚舟沉默一瞬:“不是。”
清沉的两个字, 让这场本就不甚热闹的夜话沉寂一瞬。
周敬之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讪讪收了唇边的笑,视线不经意扫过阮梨, 她低着头, 看不清神色。
摸不准她什么态度, 看起来像是不太介意。倒是霍砚舟,沉静的眸底仿佛浸了凉玉, 让周敬之有些心虚。
但周公子心虚视线却不虚, 看向霍砚舟的时候眼中明晃晃一个意思——是你自己不洁身自好的啊, 不能怨我。
其他人也都识相地不接话, 这一页就此翻过。
接下来一轮由霍砚舟转瓶。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扣着冰绿色的小瓶子,轻轻一带, 瓶身转动旋出绿色弧光, 由快至慢, 瓶口一停, 正正指向阮梨。
阮梨:“……”
其余三人的视线开始八卦, 甚至连许荡都刻意看过来,好奇霍砚舟会问阮梨什么问题。
霍砚舟:“喜欢翡冷翠?”
阮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点点头,“是。”
周敬之:“某些人作弊不要太明显啊。”
阮梨:“……”
几轮过去,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这几人几乎从小一起长大, 着实没什么特别的秘密,又都是点到即止的性格。
倒是阮梨无意间听到了些新鲜的八卦。
比如许荡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 但至今还没亲过女孩。
孙缓谈过三次恋爱, 每次都是被甩的那一个。
让周敬之守戒的人早已经把他拉黑。
不消片刻,一旁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竟是许荡喝醉睡过去了。
阮梨讶异,也终于体会到了孙媛的吐槽,他酒量真的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