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人不多,环境清幽,驻唱操着一把沙哑的嗓子,浅浅吟唱。
“快乐炼成泪水是一种勇敢
几年前的幻想
几年后的原谅
为一张脸去养一身伤……”
惦念了很多年的白月光。
一丛风铃草。
两种声音不停在脑中切换,阮梨抿了一口果酒,从前一些想不通的事,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难怪霍砚舟单身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伴都没有。
难怪协议结婚的时候,他那么笃定将来不会遇到喜欢的人。
难怪他从来都不愿意提以前的感情经历。
能让霍砚舟惦记了很多年……他一定,很喜欢她吧。
甚至,很爱她。
阮梨从小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浅,不敢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她还定了明天一早飞苏市的飞机,不能耽误工作。
即便现在很不开心,但她好像能任性去做的事情很少,依然生活得循规蹈矩。
她和霍砚舟已经结婚了,霍阮两家联姻的新闻铺天盖地,这一次,她才是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呢。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响起,是霍砚舟的电话。阮梨安静地看了三秒钟,接起,“喂?”
“吃完饭了?”
“嗯。”
“谈得怎么样?”
“还可以。”
“那我过来接你?”
阮梨在深夜的街头望了望,华灯璀璨,她轻软地回了一个字,“好。”
平心而论,霍砚舟对她很好,从他提出结婚开始,作为一个丈夫,霍砚舟是完全合格的。就像霍淼淼说的,他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好的婚姻体验。
可也正因为如此,此情此景下,阮梨觉得自己连挑错的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就是协议结婚啊。
塑料夫妻,各取所需,这不是她一开始就和霍砚舟达成的共识吗?
阮梨想,怎么她忽然成了想要反悔的那一个。
贪心地,想要更多。
霍砚舟来得很快,见阮梨穿着条单薄的裙子站在路边,几步走下车,将他的西装披在阮梨的肩头。
女孩子眼底低落的情绪很明显,霍砚舟眉头微蹙,轻声问:“怎么了?”
阮梨沉默一息,拢了拢身上的西装,抬头冲霍砚舟弯起个笑,“没事,可能有点累。”
霍砚舟瞥一眼她身后的小酒馆。
“喝酒了?”
“一点点。”
“不开心?”
阮梨呼吸微滞,声线里带了一点恳求,“你可以,不要问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霍砚舟沉默,随即点头,“好。”
他牵住阮梨的手,“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不好?”
阮梨咬唇,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想说吧。
但触上霍砚舟认真的视线,阮梨还是点点头,轻嗯一声。
车子是陈叔开来的,阮梨跟着霍砚舟一起上了后排。安静而狭窄的空间,让她根本无从忽略霍砚舟的存在,尤其他还捉着她的手。
阮梨想把手抽出来,抬眼的一瞬又和霍砚舟的视线对上,她拎起唇角,给自己掩饰,“有点头疼。”
说着,就顺势抽出自己的手,按上额头。
“不舒服?”霍砚舟的手也抚上她的后脑,轻轻地用指腹帮她按压,又吩咐陈叔开慢一点。
阮梨心间五味杂陈,想要拒绝,又贪恋他的温柔。
后脑被扣住,霍砚舟将阮梨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肩膀,“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好。”阮梨闭上眼睛。
她想,睡觉真是个逃避的好方法,她就不用再这么辛苦遮掩了。
许是累了,这一天又进行了大量的脑力劳动,阮梨真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君庭的地库,周遭黑黢黢一片。
阮梨安静地下车、上楼、进门,霍砚舟大约是因为知道她心情不好,只一路沉默地跟着,并没有开口打扰。
等阮梨洗漱好准备睡觉,霍砚舟才在她身边坐下来,“笙笙,我们聊聊?”
灯光软黄,将男人英隽的眉眼映得深邃。
阮梨细白的指尖捏着被子边,“可是我明早还要赶早班机,想要早点休息。”
拒绝的态度,像是在他们之间竖起了无形的壁垒,连沟通的桥梁都一并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