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棠喊了她几声没能喊动,只能吩咐车夫慢一些,免得风太大,将人吹得生病。
慢慢悠悠到姜府时已快正午,有了上一回的经验,侍女们没有那样惊慌失措,有条不紊引人进门。
路上被清出了路,可姜溶偏要去踩雪,踩得哗哗响,手也不闲着,从花坛上抓一团雪揉吧揉吧,搓成雪团。
她穿了手衣,但萧青棠还是看得皱了眉:“将雪扔了,不许玩了。”
“不要。”她轻飘飘答一句,显然是没听进去。
“冻出疮来你可别哭。”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萧青棠一把抓过她的手,无情将她手中的雪拍掉。
她撅了撅嘴,气得在雪上狠狠踩了一脚。
“你就这点儿本事?”萧青棠觉得好笑,将她打横抱起,“鞋袜湿了没?”
“没,你放我下来!”她挣扎几下,突然不动了,抬头看向身后,“表兄?”
“嗯?”萧青棠抱着她转身,也瞧见积雪枯枝下的少年。
天冷, 白牧穿了一身天青色的狐裘,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眸红得越发显眼。
“表兄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门?”姜溶头又扭回来朝人问。
白牧垂了垂眼:“来给小姑拜年,表妹先行便是。”
萧青棠挑了挑眉, 没说什么, 抱着人转身往前行。
姜溶趴在他的肩头往后看,直至见白牧也往前走了,才收回视线。
“手冷不冷?”他问。
“不冷。”
“都冻红了, 还说不冷?”
姜溶抱住他的脖子, 手藏在他颈后, 不给他看。
“冷就塞进夫君的衣领里。”
“嗯?”她眼珠动动,指尖试探着在他脖颈上点点。
“嘶——”萧青棠忍不住抖了一下,“是真冷啊。”
姜溶藏在他脖颈里咯咯笑,肩膀笑得耸动。
“放罢放罢。”他暂时腾出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塞进怀里, 抱着她继续往里走。
姜夫人刚好迎出来,微微避开视线, 让侍女上前提醒。
“郎君, 娘子。”侍女行礼。
姜溶转头瞧见母亲,立即吵着要下地:“你放我下来。”
萧青棠倒是放她下去了,但却不许她跑走, 牵住她的手漫步而去,到姜夫人跟前才松了手。
“娘!”她抱住母亲。
这些日子她又长高了些,已经要高过母亲,险些将人撞到。
侍女急忙扶住, 打趣道:“娘子怎么每回来都不提前说一声?可是给夫人忙得够呛。”
姜溶扭头看萧青棠:“你没说嘛?”
即便是门当户对, 也没有在外面这样跟自己家郎君这样说话的, 多少有些不给人脸面了,姜夫人和侍女都有些担忧, 却见萧青棠虽未答话,但也没见生气。
“好了,能回来就好,也不在意说不说一声。”姜夫人立即顺着台阶下,牵着她往院里走,“还好是过年,家里什么吃的都备下了,都是现成的。”
“我想吃!”她高呼一声,只管往前走。
到正厅,要坐下,侍女又压低声音报:“夫人,表少爷来了。”
“五郎?他什么时候来的?”姜夫人也压低声音。
姜溶听见,随口答一句:“表兄啊?我们来时就看见他啦,他怎么走得这样慢呀?”
姜夫人看她一眼,又看萧青棠一眼,道:“迎人进来就是。”
姜溶已坐下,眼里只有吃食了:“我要吃饼饼。”
“先洗手。”萧青棠拦住,没把自己当外人,朝侍女吩咐,“端些热水来,抹手的香膏也拿来。”
侍女不敢不尊,恭敬应下,不一会儿,什么都拿了来。
萧青棠将姜溶的手按在热水里泡了泡,拿着帕子擦净,又挖出一坨香膏给她轻轻抹开。
白牧早已进门,刻意别开眼,可余光还是瞧见他们亲昵的模样,心中酸涩难挡。
“好了,现在能吃了吧?”姜溶拿起莲蓉饼咬了一大口,酥软得饼皮嘴上沾了一圈。
萧青棠轻轻将她嘴角的碎屑擦掉,忍不住提醒:“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她脸被塞得鼓起,含糊不清道:“一会儿要冷了。”
几个侍女低低笑出声,屋中其乐融融。
白牧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多余,起身行礼:“姑母,祖母叫我来是请姑母明日作客,既然话已带到,我便先去了。”
“家里做了些吃的,有你祖母爱吃的板栗糕,是新鲜板栗做的,你先等等,我去收拾收拾,你带回去。”姜夫人起身。
“那我先去外面候着了。”白牧稍稍躬身退出。
人走,姜夫人没急着让人收拾东西,反而朝姜溶招招手:“溶宝,你来。”
“嗯?”姜溶抬头,擦了擦嘴,向母亲走去。
姜夫人故意放轻声音:“你表兄因为你的事耿耿于怀消沉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