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死谢罪,此事都是奴婢的主意,求二爷放过柴胡……”
菩提珠上的大掌陡然收紧, 萧青棠紧咬牙关目眦欲裂,强忍着脾气,怒声发问:“从何时开始的?见过几回?都在何处?做了些什么?”
汀荷已完全发懵, 哭着将事情八九不离十地说了一遍。
萧青棠额上青筋暴起, 深吸好几口气,几乎要菩提捏碎,来回踱步几趟, 大步走出门, 回到卧室, 坐在床边。
一阵凉风袭来,踢了被子的人被惊醒,看到他坐着,又被吓得一抖:“你大半夜不睡觉, 坐在这儿做什么?”
“不做什么。”他坐着没动。
姜溶微微起身,够着胳膊去拉他:“睡觉呀。”
他躺下, 闭上眼, 忽然开口:“你有没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姜溶已迷迷糊糊要睡着了,随口一声:“没有呀。”
萧青棠没有回答,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皮, 大手轻轻落在她的脖颈上,缓缓收起。
“睡觉。”她无意识掰开他的手,抱住他的胳膊,翻了个身, 依偎在他手臂旁, 脑袋也靠在他肩头。
萧青棠深吸一口气, 死死咬着牙,攥紧拳头, 没有再动手。
密密麻麻的刺痛从心口迸发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平躺在床上,红着眼盯着帐子,一夜未眠。
姜溶依稀记得他半夜坐在床边的事儿,一醒来便想问问,可巡视一圈,没瞧见人。
素雨恰好进门,解释一句:“二爷进宫去了。”
“噢。”姜溶揉揉眼,从床上起来,“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
“说是今夜或许不回来了,让不用等着。”
姜溶垮下脸,拖着步子去洗漱。
“夫人总不能一门心思都挂在二爷身上,二爷总是有事要做的,夫人也得找找事做。”素雨双手递去帕子,“若是夫人与二爷成亲,有了名分,便能以正妻的名义去各个府上结交,到处游玩。”
“他若不能陪我,就让旁人来陪,有什么好说的?”
素雨吓了一跳,急忙去捂她的嘴:“夫人可不能说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可不得了。”
她抚开,垂着眼往桌边走,端起汤喝了一小口,突然蹦出一句:“我知道,他觉得我听不懂,就什么也不愿意跟我说。”
素雨一怔,鼻尖不知为何突然发酸,快步走过去,蹲在她身旁,轻声道:“夫人既然知晓,便该早些跟二爷要名分,免得以后什么落不着。”
“他要是想和我成亲早就成了。”她垂着眼,盯着清澈的乳鸽汤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吹了吹,缓缓饮下。
素雨忽然觉她不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吃完早膳,她又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开心心和侍女玩玩具去了,好似方才那些话并不是从她口中说出。
玩了一会儿,汀荷走来,哑着嗓子邀:“夫人要去老夫人那里看看狸奴吗?”
姜溶朝人看一眼:“你哭过啦?”
汀荷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并未,只是昨夜睡得晚了些。”
“噢。”姜溶起身,“那去看猫吧。”
汀荷缓缓跟在她身后,跟着她到了侧门。
“不是要来见人的吗?人呢?”
“在门外。”昨夜坦白完汀荷才发觉不对,可什么都已来不及。
她被人盯着,甚至没机会与柴胡联系,今日还要按照萧青棠的吩咐将人送到这儿来。
姜溶一反常态自己去开了门,门外正是笑意吟吟的苏绍钦。
“说吧,又叫我做什么?”
苏绍钦摸摸她的头:“二郎又惹你了?火气这样大?”
她别开脸,没说话。
苏绍钦牵起她的手,将她往外带:“每回在他那儿受了气便要朝我使,今日我想邀你出去游玩总不过分吧?”
“去哪儿玩?”她心情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