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这就滚这就滚。”农户几乎是连滚带爬让出路。
招福朝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飞速关上门,驾车离去。
姜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萧青棠摸摸她的后脑,仰头靠在车上,看着空无一物的车顶。
她觉得萧青棠有些奇怪,门外两人也都觉得奇怪,可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以为萧青棠是为了她才放过那两人。
这事儿很快传开,所有人心里都有了杆秤:原来夫人在二爷心中已如此要紧。
萧青棠未想那样多,即便姜溶不在,他也会放过那对父子。他宁愿这事并未发生过,不愿再想起。
说要让姜溶以后掌家的,一回家,他就将所有侍女侍妾召了过来,他实在想不起先前都让谁在管院子里的事儿了,得先问问。
“先前,是哪几个在管院里的事务?”
徐氏那边送来的裁云道:“如今院里的人手是奴婢在管着的,不过院中采买随府中采买一同,奴婢平日里只用负责院中的奴仆安置。”
“账本呢,是谁在管?”萧青棠又问。
素雨答:“是妾身在管账,不管也如同裁云说的,院中的吃穿用度几乎是大夫人院中支出的,只有赏钱等并非固定用项的银钱是院里出的。都是通过二爷吩咐,由账房出钱,妾身只负责记录。”
“这样……”萧青棠沉吟片刻,指指裁云,“你去与长嫂说一声,以后我院中的账都由我自负,先前府里为这边出的银钱,待我过几日算清后,一并还给他们。”
主子们的事,裁云不好过问,只躬身退下。
萧青棠道:“以后院里所有开支都有夫人来管,夫人有权管理院中一切事务,处置院中一切财产,账房的钥匙归也由夫人保管。”
厅中众人齐声应是,心思各异。
底下的侍女倒还好,侍妾们却有些不满,回了后院,便聚在一起小声说话。
“她一个傻子,能管得明白吗?”
“那能如何?谁叫人家会勾引人?你们别以为她傻,她可是有一套,你们不知道吧?每晚的动静可不小,比那勾栏瓦舍里出来的还会勾人。”
她们这群人也不算什么清白出身,歌姬舞姬,也有不少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可这会儿似乎已全忘了,尤其是如此贬低一个出身不错的人,让她们甚至隐隐有了一种优越感。
没有人反驳。
“要说容貌,在座的的哪一个比不上她?二爷是被她勾了魂儿了。”
素雨只默默听着,没有多说什么。
一群蠢货,依照二爷对姜溶的宠爱,甚至连管家的权利都给了,若要二爷知晓今日的话,她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管家权力给了是好事,她先前空有管事权力,可府中支出又不从她手中过,半点儿用都没有。
如今好了,如今所有权力都在姜溶的手中,以姜溶的状况,只要控制住姜溶,岂不就是控制住了乌金院的金库?
谁不知乌金院有钱,柴胡在时不知捞了多少,可仍旧贪心不足。待她管了账房,可不会像柴胡那个蠢货一般,随意捞一些便够她后半辈子用的了。
只可惜二爷一连好几日都在院中,亲自教导姜溶学习算账。直等到有些朝中关系要应付得出门一趟,她才有机会在姜溶跟前晃悠。
“这个算得对吗?”姜溶拿纸张给她看。
“是对的,不过这个是错的。”素雨指出来。
姜溶对着纸张看看,没瞧出问题来:“你能教教我吗?”
“这样恐怕不好,二爷若是知晓,大概会生气。”
“这有什么好气的?是我让你教的。你别担心,他不会管这个的。来,你坐这儿。”
“是。”素雨这才起身,缓缓坐在姜溶身旁。
姜溶学东西不算太慢,素雨讲了两三遍,她便听明白了,下一次就能算对。
她还会磕磕绊绊地打算盘了,对着算盘思考的模样,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
素雨盯着她漂亮的侧脸看,轻声问:“夫人是不是极其心悦二爷?”
她没抬头:“嗯,我挺喜欢他的呀。”
素雨心中又多了两分怜悯之意:今日之事,即使不是她来做,也会有别人来做。
外院是男人的战场,内院是女人的战场,男人可以是女人相互斗争的武器,女人也可以是男人相互斗争的武器。
没有她,没有这满屋子的侍女侍妾,也会有人上赶着塞人进来,接不接受全凭二爷的一句话罢了。
若是别人定不会放过姜溶,但她不一样,她不要二爷的宠爱,也绝不会害姜溶。
“夫人,妾身永远和您站在一块儿。”
姜溶没听清,随口应了一声。
快至午时,大夫人那边来请,她才放下算盘,随人前往。
孩子真是长得快,才几日没见,又长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