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多了,但站不起来。”
“没办法,慢慢修养吧。”
说话时,医务室终于空出来一张椅子,沈姜赶紧把人送过去。
重力懈去,沉沉吐息。
然而不经意的抬眼,便看见从医务室远处慢慢走来的周鸣耀,以及……他身边的赵筱。
淦!这俩人怎么搞一块儿了!
“不听话!”沈姜暗骂,风风火火跑了过去,“付祝安你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付祝安来不及说话,人就跑远了。
烈日高照,五月的温度不冷不热,沈姜硬生生熬出一背的汗,整个人燃烧成了火球。
“赵筱,你干嘛呢!”沈姜气势汹汹朝两人走去,一手指着赵筱,看起来格外愤怒。
那凶恶的架势好像要打人似的,赵筱下意识放开周鸣耀的盲杖:
“我,我干嘛了……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吗?医务室又不是你家开的……”
赵筱越说越委屈,她以为沈姜发怒是因为她来看付祝安,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身边的小瞎子。
“谁让你带他来的,想干什么?”沈姜也误会了赵筱的来意,张口咄咄逼人。
赵筱有点懵,扭头看向周鸣耀,他一把被沈姜抓走了,像老母鸡护崽,也像宣誓主权一样,沈姜牢牢将少年挽在手弯处。
“你,你们……”
“沈姜,是我麻烦这位同学送我来医务室的。”周鸣耀轻轻握住沈姜的手臂,示意她消气。
找谁不好你找她?
沈姜眼珠子几欲瞪出来。
“噢。”她变脸比翻书还快,立马挤出一个敷衍的笑,“那就谢谢你了,赵同学。”
赵筱不爽地撇了撇嘴,同时心里又暗暗窃喜。
沈姜跟这位男生是什么情况,看这亲密的样子,情侣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付祝安一定没机会了!
赵筱想着,哼了声,扭头就走。
沈姜看了她一眼,骤然想起什么。
“诶,赵同学!”
赵筱冷不丁打了个颤栗:“干什么?”
又有什么事。
沈姜冲她眨了眨眼,指指对面医务室:“付祝安受伤了现在还在里面,我这边有点事,你帮忙照看一下呗。”
照顾付祝安?这好差事赵筱可不会拒绝,只是面上故作冷淡,白了她一眼才转身进了医务室。
把付祝安交给赵筱太让人放心了,绝对能比她照顾得好。
于是沈姜毫无压力地带着周鸣耀逃了。
当付祝安听见赵筱说沈姜带着一个男生走了以后,差点没把牙咬碎。
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吗?
他就这么重要?
手握成拳,呼吸灼灼。
他扯过小木桌上的号码牌,不管不顾地往门口走,那架势,真有不顾死活的凶狠。
赵筱惊慌地上来扶他。
“付祝安,你要去哪?”
付祝安想逞强自己走,一步也没迈出去就卡壳了,还差点扭到第二次。
他铁着脸,望着两人最后消失的那颗树:“沈姜去哪了?你带我去找她。”
赵筱用力咬紧下唇:“你,你找她干什么?她跟他男朋友走了。”
男朋友?
付祝安瞳孔骤缩:“去哪了?”
“不,不知道啊……”她是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撒了谎心虚,付祝安再问她话,她一句也不回答了。
但他仍固执地要走,赵筱拗不过他,无奈只能把人扶住。
纵使不愿被她搀扶,可这会儿也找不到其他人。
付祝安身体一半的重心都靠在了赵筱身上,连走带跳,好半天终于走出了医务室,来到室外,沈姜搀着她那眼盲“男友”正好走到医务室与教学楼拐角,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见。
周鸣耀是盲人,所以沈姜带他走路时速度格外慢,要不然付祝安出来还真不一定能看见他俩。
……
微凉的瓷砖,干燥的空气,发令枪啪的点燃,一缕白烟飘起,升腾飞高,像飘逸的苏绸丝带。
沈姜攥祝周鸣耀卫衣领口,将他壁咚在墙面与胸膛之间。
少年语气无奈,无焦的目光稳稳落在远处的梧桐树:“沈姜,别闹,被人看见……”
沈姜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嗓音戏谑:“被人看见怎么了,你见不得人啊?”
“不是……”是怕给你添麻烦。
少年的脸被阴影一分为二,一半藏在暗面,透着银锈的颜色。
沈姜一手压住他的胸腔,一手不正经地在他下颌摩挲。
“周鸣耀,你怎么这么能耐呢,让你等我怎么总是瞎跑?”
周鸣耀被摸痒了,握住她的手拢在胸前:“那你呢,你说马上回来,我已经等了你二十五分钟。”
沈姜被他说得心虚,一心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