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那一招罚抄书太狠了,比我爹打我一顿都狠。”
“那还不是你太慢了。”
稚气的声音随之传入耳中,身侧的年锦语不见了,严进也不见了,他好像置身在了过去中,依旧是这个园子,陌生中带着一点点的熟悉。
也是这样的春日宴,有着很多同龄的孩童,扎堆的聚在这里,也不知道在高兴着什么,嬉嬉笑笑的,看着木屋的方向。
木屋!
顾明渊不自觉转身,眼前的木屋很旧,木屋旁的地上有个厚厚的门板盖在上面,好多孩子站在四周,神情嘲弄。
这些人的年纪都在十来岁左右,他们身后,远远的,还有年幼时的贺瑶,依然是和现在一样的傲气,不可一世的模样。
这些人在干什么?
有什么回忆像是要被抓住,却又从他指缝间溜走,顾明渊看着木板,直觉里面应该有什么事,但却有些记不起来。
“相公?”
耳畔有遥远的声音,顾明渊转头,就对上了年锦语关切的目光。
“里面好像关了个人。”
骤然的,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耳语声,年锦语的身影消失,出现的是几个孩童在窃窃私语。
“他们把人推地窖里去了。”
“谁啊这么倒霉,地窖里不得吓死。”
“好像是个小姑娘。”
“太缺德了啊。”
“嘘!小心把你也丢下去。”
地窖二字传入耳中,有什么逐渐的清晰起来,顾明渊的呼吸一紧。
身侧猛地奔过去一道身影,抬脚就着那木板上的勾子,用力踹了上去,直接把那木板给踹翻了。
少年正要往下看时,身后就传来了别人的叫喊,“快点啊明渊,要来不及了。”
“来了!”
年少时的顾明渊伸手到地窖里,也没顾上人,催着说快一点。
直到一只小手握住了他。
年少的顾明渊飞快把人拉出来后,一刻不停,就朝等着他的人奔过去,“来了来了,催什么。”
年少的顾明渊并没有看到自己拉上来的是谁,只顾着爬树翻墙离开,但坐在轮椅上的顾明渊却清晰的看到瓷白如玉的小人儿,呆呆坐在地窖外,漂亮的小脸蛋上还挂着两行泪,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离开的身影。
“明渊哥哥……”
“相公……”
顾明渊猛地回神,木屋旁的木板完好的放在那儿,周身也没有那群孩童,只有年锦语关切的目光。
他微张了张嘴,终于明白她梦里数次呢喃的明渊哥哥是为何意。
当年他的心思全在太傅的课业上,怕考核过不去,所以来到春日宴后,对自己做了什么,并没有太大印象。
直到再度来到这园子,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
难怪,每每说起春日宴,她会有那样失落的神情,又对尚景苑如此的执著。
但当他问起时,她却又不肯说。
是因为他忘记了。
他忘了之前自己打开了地窖,把她拉出来。
而她记了十几年。
顾明渊曾想过,除了那婚约,自己和阿语究竟还有什么渊源,让她这么执著的想要嫁给自己,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
“阿语。”
顾明渊微叹了声,年锦语心尖儿一颤,不自觉看向那木板,“相公,你不觉得这里太旧了些,而且宴会也没有租这儿,我们要不出去吧。”
“好。”感觉到她的紧张,顾明渊牵住她的手,“走吧。”
年锦语往回头,还三步一回头的看。
“你喜欢尚景苑吗?”
“喜欢啊,这儿适合办宴会,还能赚好多钱。”
顾明渊心念一动,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出了园子后,趁着别人和年锦语打招呼的功夫,便吩咐严进,“去打听下,谁买走的尚景苑,多少钱愿意转卖。”
严进去了很久,等到他们准备离开时才回来,神情还有点一言难尽。
“如何?”
“将军,没打听到谁买下的尚景苑,只找到了管事。”
“管事怎么说?”
“管事说这园子不卖,就算是给一百万两都没戏,口气可狂妄的很。”
为了打听到尚景苑背后的买主, 严进甚至去找了原先的主人家,但愣是他这样没失过手的,别的消息都能轻而易举打听到, 也在这儿碰壁了。
似就是为了防着人知晓,手续都是托人办的。
严进就只得继续找。
四月里,天气回暖时, 年锦语收到了抵达南疆的阿慈他们送来的信件。
他们是在二月末时进的山,进山前给年锦语写了书信保平安。
依着阿慈信中所说,得知村寨在山外镇上有专门采购物资的铺子,年锦语便想为他们捎些燕京城的东西过去。
“南疆的天气常年如春夏一般, 没有冬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