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风起,周遭树叶乱飞,霜丝于白若月手中,搅动绿叶妖风,可风太大,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时,柔奴和白额早已经消失不见,周遭昏暗的山脉也尽数消失。
天上日光灿烂,风轻云淡,周遭尽是杏花。
“糟了,我们又入了柔奴的阵!”白若月转头看向青广陵。
青广陵闭眼站在阵中,淡淡地说:“我低估了她,柔奴想逃。”
白若月乱挥着霜丝,试图找到出口,“如何破局?”
“你别动情,就能出去。”
“动情?”白若月不解地看向青广陵,才要问他为何闭眼,就发现了自己感情上的不同之处。她发现阿陵仙君闭着的眼睫极长,忽觉晃神,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句:“阿陵仙君,你?”
沉在梦里的广陵君,不肯睁眼是怕自己看见月儿姑娘会动情。不论是青鱼石、还是那个白府里的阵法,都让他生疑,他不能在还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两人又误入歧途。只要他睁眼,必会再次被白若月蛊惑,或者说被这阵法所催生的情动所蛊惑。
空中响着柔奴意念留下的声音,“哦,你是虎头哥哥的师姐。我来到凡间百年,同凡人学了一种情感,叫做嫉妒。从前我还不理解,这个情感该是在什么时候出现呢?没想到,方才瞧着白额奔向你时,我懂了嫉妒之情。”
“看来我要做回月下老儿了,还要还个人情给广陵君。不若我成全了广陵君吧?”
“广陵君?”白若月朦胧中有些迷茫,她好似听见柔奴换了好几次“广陵君”,这个广陵君是不是师父口中的那个师叔呢?只是她的神识已经容不得她去细想,她已经不受控地软倒在一处温暖的胸膛里。
柔奴的声音悬在空中,继续道:“这阵极好出去,广陵君从来晓得阵法的罩门是什么的。哈哈哈哈,就是你们若是云雨一番,就能出阵呢。”
这?!白若月吓得浑身发抖,自己万不可做了错事去!她使劲往外推着青广陵的胸膛,道:“你快推开我!”
青广陵又气又恼,恼柔奴临死都在生事,气这月二姑娘明明自己攀过来的,又要让他推开她。好似月儿姑娘断定,自己会在阵里欺负她一样。他言语间很是气恼,“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禽兽么?”
“不,不,我怕我控制不住。”白若月如实说。
“我倒不至于被柔奴控制!”青广陵睁开眼睛,一把揽住白若月的腰,将人扶稳,唤了句:“度苍剑,破阵!”
度苍剑凭空闪出,落在青广陵身后!
半晌,那剑气直窜云霄的宝剑,直愣愣地落在空中,没有动。
青广陵压抑着自己心上乱颤的情感,低吼了一句:“度苍剑!”
宝剑这回不再犹豫,又如上次在春岸楼一般,剑气贯起剑光闪过主人右边手臂,结结实实地砍过去了一剑!
相同的位置,度苍剑又砍了青广陵的右臂一下!
玄衣神君的手臂之上,鲜血横流,而后,那血液溅在空中,落在杏花雨中,杏花雨即刻消失在空中。
破阵了。
出阵后,两人仍是站在原先灰蒙蒙的山巅之上。
青广陵没再看白若月,他气恼于自己于她心里如禽兽一般。
他抬手唤出五行莲花灯,“收柔奴,杀无赦!”
五行莲花灯飞到空中,原本闭合的菡萏,忽然盛放。只有五片花瓣,各持一色,于空中闪耀出五色光芒来。青、红、黄、白、黑的五色又聚到一处,闪现出霓光,如开启某种阵法般,只听“咔哒”一声,花朵之下,灯座上的八卦盘转动起来。
度苍剑直飞冲天,寻着柔奴的血腥而去,而后,五行莲花灯追了过去。
別幽潭山
山顶小茅屋里。
白额横抱着柔奴,将人放到床上,不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以为你是个凡人。”原来她并不是装来那么柔弱,法力竟比自己强很多。
“不是。”将死之人,将亡之妖,她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了。柔奴道:“我是杏妖,从前做过很多错事,六界掌司和方才的神仙,都在捉我。”
“你到底做错了什么?”白额问。
柔奴从白额怀里挣脱,笑着看他,停了一下。她不想让虎头哥哥知晓她的那些过往,可也不想再骗他,就道:“总归是我错了。”
“我们逃跑吧。”看着柔奴噙满泪水的眼睛,白额觉得心上绞痛,他忽然又不想知道柔奴过往做过的错事了。
他只知道,眼前人是心里人,他们情意相投,于这山间生活得好好的,就该在一起走下去啊。
白额牵起柔奴的手,在触碰到她温暖的指尖时,忽就哭了:“在他们找到咱们之前,我带你跑。咱们能跑多远跑多远,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我们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柔奴破涕为笑。
她多想和虎头哥哥从头开始啊……
可是她从前错得太过了。
手上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