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他就算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但项英凡转念一想,说就说了,又能怎么样?
又不光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网上质疑她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有本事怎么不跟外面那些人横去啊?
郗行静静地看着项英凡脸上变幻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我找你来是想说什么吗?
项英凡闻言不以为然地说知道,不就是因为我说了几句许燃星的坏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什么大不了?郗行慢慢地重复了一遍,看向项英凡的眼神愈发冰冷起来。
本来想给你个机会,去向她道歉,她要是愿意原谅你,我也可以当这事翻篇了。
没想到,给你递台阶你自己却不肯下。
郗行今晚之所以等在这里,就是想解决项英凡这事。
按他以往在特战队里的处事风格,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是最好的。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忽然就不想忍下这一口气了。
项英凡要是肯低头道歉,当众收回他之前那些欠妥当的言论,收敛起那恶意揣度的态度,郗行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继续留在训练营。
没想到项英凡这人明知道自己事情做得不对,还宁愿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如果说项英凡之前对许燃星的恶劣态度,是因为他的无知和片面,不了解许燃星的真实实力,才会显得狭隘和偏激。那么在下午见识过许燃星的实力之后,他依然是一副这样的态度,那就不是无知或者片面了,那就是又蠢又坏。
郗行实在讨厌这种人。
见项英凡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郗行皱了皱眉,耐心见底。
他缓缓站直身体,上前两步,走上前与项英凡面对面。
郗行比项英凡还要略高一点,气势上又高出了几分。
沉沉夜色中,他冷淡地垂眸,平静地说:你被开除了。回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走人吧。
项英凡睁大眼,有些不敢相信郗行居然真敢这么肆无忌惮,一言不合就把他踢走。
他陡然提高了音量,大声质问道:郗行!你凭什么让我走?
此时他也不怕闹大了被人听见。
眼角余光看到宿舍楼上面,有几扇窗户前隐约有人影冒出来探看,他继续大声说: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短,就不怕说出去被人嘲笑吗?
郗行心说你这一句话里只有两个字说对了。
他就是护短,他乐意。
郗行皱眉,语气里流露出几分不耐来。
废话什么?有种你就出去说。
他又不是被吓大的。
他15岁那年第一次代表风行踏上赛场,所受过的质疑、贬低、嘲笑,甚至是抹黑、污蔑,比现在要多得多。
那些他都经历过了,还会怕现在这些毛毛雨一样的叫嚣吗?
项英凡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好半天,才从牙齿间挤出一句:你能护短护一辈子吗?外面那么多人说她坏话,有本事你怎么不去让那些人全部闭嘴?
郗行冷淡地抬眸。
会的。
就像他当年让让质疑他抹黑他的人全部闭嘴一样。
她也可以。
他看了一眼时间,冷酷道:给你半小时,收拾东西,滚。
许燃星夜半醒转。
大约是傍晚就睡着的缘故,到了凌晨三点多,她就已经睡饱了。
她的生物钟自动催促着她醒过来。
她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她睡觉一直很规矩,基本上入睡时什么姿势,醒来就是什么姿势。
当时她趴在被子上就睡着了,幸好房间里有恒温系统,不至于没盖被子就着凉。
她爬起来进浴室洗漱一番,换上睡衣出来,掀开被子躺进被窝。
再睡是睡不着了,她干脆靠坐着打开光脑看了看。
晚上八点,系统准时将第二天的具体日程发了过来。
大致行程跟第一天差不太多。
早上七点食堂集合吃早饭。
八点,照例还是20公里跑,不同的是这次不是沿山脚,而是需要上山的越野跑。
系统已经规定好了越野跑的路线,所有人只要全程跟着路线跑就行。
越野跑的耗时相对要长一点,所以提早两个小时开始,结束的时间差不多。
中午吃过午饭,下午的安排依然还是模拟舱内的训练。
今天的训练内容略有不同。
今天不分小队训练,而是四个位置的学员各自集合训练。
进行的是各职业所有装备类型的训练。
这训练对许燃星难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