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眼睛看不见,不能出去外面乱跑,万一你迷路了,我上哪去找你。”回想起方才那一幕,慕知珩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叶司清有灵力傍身,但眼下他的灵力全都耗费在为他抵抗寒症上,现在的他也跟自己差不多。
叶司清轻应了一声,但依旧紧紧握着慕知珩的手腕。
慕知珩看着他这幅模样,有些心软但还是生生忍住,在这种原则性的事件上,绝对不能让步!
不过不能太严肃,毕竟现在的叶司清还比较脆弱。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可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听道侣的话会发达!”
叶司清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所以许多事情,要多听道侣的话。”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反而一副很是认真听讲地样子,一点点将自己心中真正想要说的话道出:“所以,你应该……”
“你应该听我的。”叶司清接过他的话。
“对!”慕知珩满意地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纠正一下,是你听我的话。”慕知珩赶忙摆手纠正道,趁着叶司清没有开口反驳又补充道:“现在你才是病人,作为病人你应该乖乖地待在雪洞,即便要出去也得跟在我身边,不能随意乱跑。”
慕知珩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想到叶司清如此痛快地应下。
随后几日的叶司清用行动真正践行着跟在慕知珩身边这句话,哪怕慕知珩只是短暂地从他身上离开到一旁的火堆上拿热水,叶司清也要跟着一起凑过去。
刚开始的慕知珩还以为是他口渴不好意思说,每每都将杯子递到他嘴边喂着他喝下,而后知后觉的慕知珩过了好几次才发现,就算他只是简单地换了个姿势卧在叶司清的怀里,这家伙也会跟着动弹一下,身体紧绷,一副誓不落后的模样。
所以,到底是他的话有问题,还是叶司清的理解有问题?
入夜,慕知珩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掀开大氅,在准备掀开雪砖的那一刻,他又转头看向叶司清,见其依旧闭眼沉睡,这才动手扒开雪砖。
慕知珩走出约莫十尺的距离这才停下来,随后打量了眼四周便朝着一旁的灌木丛走去,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一旁的树干。
只是这树怎么捏起来软软还带着点温度?
慕知珩转头一瞧,叶司清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侧。
“你又去哪里?”
这个‘又’字就非常的灵性,但是他又不是想趁着夜色偷偷离开!
“我只是晚上水喝多了而已!”慕知珩抽回手又往里头走了几步,可叶司清依旧如影随形,步步紧跟。
就算叶司清的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可不是摆设啊!!!
若是平常,他还有心思同叶司清掰扯两句,但如今他是箭在弦上。
“这种事情也不用跟着我吧。”慕知珩已然到了临界点,扔下一句话后就急匆匆往里头又跑了十几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解决完一切的慕知珩回到叶司清身边,领着他往雪洞的方向走。
他颇为无奈:“虽然我是说过要紧跟我这句话,但也得分是什么场合。”
慕知珩将一番话掰碎了,揉烂了,恨不得一字一句地解释给叶司清听,可一转头见到叶司清那乖巧听训的模样,那些抱怨的话又咽回去。
算了算了,不能和病人计较。
他们又在雪洞里呆了三天,叶司清的病症才好转了些,眼睛也恢复往日的光亮。
“这是什么?”慕知珩伸出手在叶司清面前晃了晃。
“五。”
慕知珩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巴掌,来,把药喝了。”
他的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此刻他的嘴角却是久久难以压下。
而叶司清看破不说破,径直接过慕知珩递来的药剂,一饮而尽。
要不是他喝过这东西,端看叶司清这般轻松的样子,他都要觉着这药根本不苦。
空气中传来一股苦涩的药味,慕知珩立刻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又意识到叶司清现在心思敏感,要是他做出太明显的厌恶情绪保不准他又要胡思乱想。
“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口气。”搬开雪砖将半个身子探出去的第一瞬,一阵寒风刮过,慕知珩迅速缩回雪洞了,难闻就难闻吧,反正也不是他喝药。
待到正午时分,外头的雪稍稍小些,慕知珩与叶司清才从雪洞出来,如今叶司清的眼睛才刚刚恢复,不能长时间用眼,于是前半段便由他来带路。
风雪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些,慕知珩在前头费力地开着路,每每走出三步都要被强风吹退一步。
叶司清见状快走两步来到慕知珩跟前抵挡住风雪,两人又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约莫四个时辰。
即便有叶司清的灵气为他压制住寒症,但也熬不住长时间的风雪,前头的叶司清放缓脚步:“再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