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陆礼边上坐着,有些目瞪口呆。她从没想过“思辨杯”会这么遭人嫌,还以为大家都会像她一样渴望一睹群雄争霸的风采,考虑到自己才是个大一新生,到时候肯定没资格上场,能蹭个随队名额过去旁听观赛也是好的。
可他们要是都不愿意参加的话,她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这么想着,苏迢迢抬手撞了一下陆礼,递给他一个“怎么会这样”的眼神。
陆礼收到这眼神,苦笑着轻耸了一下肩,大意是“辩协就是这样的”。
当然,倒不是这批学生懒,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比赛的时间太尴尬,刚好卡在五月中下旬。对于大四毕业班的学生来说,前脚还在准备论文答辩,后脚就要大老远跑去江宁打辩论赛,时间排得太紧,根本没办法花费大量精力准备辩论。
而除了大四,大三学生这学期要准备保研的各种材料,又或者正在实习考证或者备考雅思托福。大家身在a大,早就被卷成麻花了,除了辩论都有各种事情要忙。
更何况这些大三大四的学生虽然到了要作为主心骨支撑整个辩协的年级了,但都还不是什么声名在外的辩手,也没什么粉丝期待他们的比赛。平时在北城打打小型赛事还行,真要请一个多星期的假跑去江宁,算下来就有些得不偿失。
这样的考虑很现实,也很合理,于是一番沉默后,只有谢昂然率先举起了手:“行吧,看了一圈好像就我没什么事,那就我上吧。”
随后是谬荷:“我也好久没打比赛了,也想去‘思辨杯’见识见识。”
陆礼见状,脸上的表情总算放松不少,动笔记下她们的名字,一边道:“你们可以在二辩席上轮换,那就确定下来了……”
顿了一下又问:“庄慧呢?”
庄慧今天没来,谬荷便代为回答:“她这学期六门专业课,跟我说之前打完‘海淀杯’元气大伤,前几天刚补完期中要交的作业。”
“好。”陆礼点了一下头,这会儿已经有两个人轮换了,也不打算强求。
“那也先把我的名字记上去吧,”刚刚提问的大四学长随后开口,“我答辩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如果刚好忙好,可以跟你们一块儿过去。”
“好,”陆礼再松一口气,第一时间把他的名字记下,中途笔尖微顿,又问,“那你是打三辩还是四辩?我记得你两个位置都挺熟悉的。”
“三辩吧,四辩都有你了,难道我还跟你轮换吗?”对方开口。
这头苏迢迢在听见他嘴里冒出“三辩”这个字眼的时候,心已经凉了半截。
虽然她知道自己可能根本上不了“思辨杯”,更别说一上去就打三辩,但她前段时间在海淀区的校级联赛上一直坐着这个位置,还拿下了五战五胜的好成绩,捧了个全程最佳辩手回来,至少能够证明……她的三辩打得确实不错。
所以可以说她是膨胀了吧,刚刚听到三辩席空缺,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念想的。
直到这个叫做——苏迢迢凑近瞄了一眼陆礼记下的名字——叫做秦瀚的学长,亲手掐灭了她的这丝希望。
不知道陆礼是不是听见了她心碎的声音,在最后一笔提起后,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转向面前的众人,开口:“那就只剩下一辩了,还有人愿意报名吗?”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一辩空缺不算太大的难事,自古以来都可以让经验略欠缺的新生顶上,就算没人主动报名,他也可以强人所难。
好在不等他实行这个迫不得已的方案,已经有人举起了手:“我来吧。”
苏迢迢循着声音望去,发现也这位算是老熟人了,去年“争锋杯”的决赛,打“女士优先”是否有利于性别平权这道辩题的时候,她是当时的正方一辩,文学院大三学生,张若书。
这话一出,陆礼总算露出欣慰的老父亲笑容,声应了句“好”,随后询问:“还有人吗?资历和年级都不是问题,这次‘思辨杯’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我们不必抱着必胜的信念过去,但要抱着回来时我们会更强的心态过去。”
话到最后,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苏迢迢头上,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暗示。
苏迢迢第一时间会意,转过头来,面向众人开口:“我也想和辩队一块儿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虽然才加入辩协小半个月,但她这张脸太有标志性,加上上学期“争锋杯”闹出的那档子事,辩协几年收的新生虽然多,但没几个人不认识她。
很快,就听余嘉清开口:“学妹去年才拿了决赛最佳辩手,水平比我都高吧,这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啊。”
一旦有人开口,法学院又有护犊子的优良传统,谬荷便紧跟着给人介绍苏迢迢的豪华履历:“她不止‘争锋杯’的决赛佳辩,上个月还拿了‘海淀杯’的全程佳辩,经验已经很丰富了,我们到时候可以让她上几场比赛的。”
“嗯,我没意见。”谢昂然在一旁捧哏。
苏迢迢听他们吹到最后,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耻,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