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给累晕过去的,等她被放在枕头处的手机吵醒时,已经是下午叁点了,给她打电话的是项丞左秘书,说方便的话下个星期就可以去医院捐献。
等她穿好衣服从休息室出来,看到公冶析已经在办公桌前忙碌了。
她踌躇了一会,走到办公桌前,提出了想请假一个星期的想法,以确保能好好休息。“boss,下周我能请假一周么?”
听到女人要请假,他抬头看向她,挑了一下眉头,这个她能看懂,估计意思就是在问她为什么。
“项丞左的秘书刚联系了我,让我下周去医院捐骨髓,我捐完,估计要歇几天才能满血复活。”
当公冶析听到她请假的原因后,脸色在那刻黑得能滴出墨汁一般,当即就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用沙哑的嗓音冷嘲热讽道:“洗个澡都要分上下两场,叁十分钟都要说自己不行的人,身体这么好,又可以去捐了?你一千多毫升的颅容量里装的都是普世价值观?你是傻逼么?”
他也是气到极点了,不受控地张嘴说话,一句话说完才剧烈咳嗽起来,连忙将案前满满的一杯水喝完,这才缓解了嗓子的火辣灼伤感。
“体检过合格的,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得有始有终。”舒心忧嘟囔了一句,脸色也由红到耳根的羞赧转变成紧咬着嘴唇的一阵青一阵白,公冶析一直是明嘲暗讽的现在都直接骂人了,还是在嗓子这样的情况下都骂她,才得到公冶析放过几天的耳朵又遭到如此讥讽,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如一撮小火苗在心头涌起。
她默声回到座位,啪啪地敲着键盘,公冶析看到她像个夹着尾巴逃窜的窘迫小兽,以为是她打消了念头,澎湃的火气才熄灭一点。
片刻后,女人打印了一张纸,拿起走到办公桌前递给公冶析。“我的辞呈。”
公冶析从文件上抬头,看着她手中那张a4纸,看到上头排版得大大的辞职申请,他眸光一闪,震惊过后,头微侧了一些,眉毛往下压,“”
虽然公冶析没说话,但她知道他肯定是想问为什么,就照直说来。
因为你说话实在戳人心窝,我玻璃心!刚刚你的话,我生气了,谁还不是个小宝贝了,天天被你这么打击还能忍,至少以前骂人不带脏字,只是暗戳戳讽刺打击,现在都明晃晃地人身攻击了。
当然她是不会这么说的,控制了一下自己内心的忿气之后,才用缓和的语气说道:“正好准备要去英国念书了呀。”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忍着不适,气势弱了不少,“不是,九月才开学。”现在才六月。
见她举了半天的那张纸没有被接过,就干脆放在他的桌面,把头一撇,心稍微有点虚地找借口。“最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然后提前过去熟悉环境。”
他自然看出了舒心忧是在和他赌气才说要辞职,可他不觉得自己所说有哪里错了,还差点被她气到想拿文件砸到她脑袋上,这个蠢女人,是不是叁两句就被项丞左说服要捐第二次?难道还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不成?是哪个傻逼之前还哭得梨花带雨地控诉别人为了骨髓而对她所做的一切。
他看到舒心忧居然因此要辞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拿过那张a4纸就唰唰签下了几个大字,将之推回舒心忧面前。
“那你今天交接完明天就可以去人事结工资了,反正你也没什么要交接的,这个职位可有可无,不用提前一个月告知。”气恼地拿起手机解锁,说这句话纯属是被气的,也是一时手快了。
舒心忧掏出手机,看到信息一愣,她以为她需要提前一个月,所以才赌气把辞呈拿给公冶析,原来这么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就是说他完全是在收留她,也是,她压根没做什么实际的工作,没有她来之前公冶析照样工作不是。
看着获批的辞职申请书,拿起后她转身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随着分秒流逝,她刚刚的满腔怒意平息了不少,甚至还有丢丢的心虚。
拧开办公室门之前,她驻步转身面向看着她的公冶析勾起了一个友好的笑容。“boss,谢谢你。”
“嗯?”
“我当初还心里暗暗翻过白眼,心说你好端端的爱林昕就爱林昕,没事和林昕提一嘴喜欢我、把我拉上垫背干嘛?没事无中生有拿我当托辞干嘛?明明大家都心照不宣是挂名男女朋友,你非要睡我干嘛?前几天柳宿云告诉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俩个都是被林昕这个热衷当红娘的人赶鸭子上架,一切机缘巧合,加上我俩的性格原因促成的,喃,现在我贪图你的两次色,也还清你了,所以我们两个可以说都是不拖不欠的了,对于你对我的诸多照顾,真的非常感谢。”
不拖不欠?这四个字让他的心如一根没有浮力的湿木头,直直往湖底沉去。
她朝公冶析弯身行礼致谢,之所以再提起林昕是想让公冶析直面,毕竟有些事压着永远走不出,但是直面了就会慢慢释然了。
公冶析的表情微微一滞,用眼光审视着舒心忧说话时的神情,罕见地没有回怼,最后从喉头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距离的原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