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从世家要了钱,今天,她要的是人。
户部松了一口气。
世家朝臣松了一口气。
吏部尚书齐行谨便连忙出列道:
“国公大人,依前朝例,督府应有长史、译长、监、吏,朝中可配长史二人,监四人,吏八人,至于译长,也可从鸿胪寺抽调一通晓乌护语之人,合十又五人。”
穿着一身紫袍的女子看向文臣之列,道:“十五人就能建起丰州督府?尚书大人你是把我当撒豆成兵的神仙不成?”
说完,她看向了珠帘:
“皇后娘娘,既然要建边市,自然少不了账簿文书之事,微臣想从京中调用一批文官书吏去往丰州,还请娘娘恩准。”
吏部尚书也向珠帘处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东都事务繁重,实在抽调不出文官书吏,不如请定远公在丰州……”
定远公冷笑一声:“你在跟我说什么笑话?北疆那地方跑马十里连个活人都见不到,我从哪里找文官书吏?”
“国公大人,非是下官推诿,自先帝简政之后,朝中一职一缺,绝无冗官,文官书吏每日也忙乱不堪,若要从中抽调,则六部难以维系,还请国公体谅。去岁至今,吏部所收索要吏员的文书已堆满案牍,国公大人若是不信,只管与下官去吏部看看,但有虚言,下官挂印而走,绝无二言。”
齐行谨出身寒门,从县官一路做到吏部尚书,为人一向低调勤谨,在寒门中虽然声望远不如姜清玄,可说起朝中人员调派之事,他便是长了舌头的算盘,卫蔷前一日压得满堂无声,此时却被这老头子给纠缠得几乎要拔刀。
“若是无人,我如何建边市?”
“六部吏员无人可用,国公大人不妨去太原、定州等地招募书吏。”
“太原?定州?就算招来一群能书会写之人,却全然不通事务,丰州督府又该如何?”
“国公大人,丰州督府有八名吏员可用,自然可以教之。”
“教多久?半年?一年?齐尚书久在朝堂,见多了饱学之士,怕是忘了世间读书识字之人少之又少,不如您嘴皮轻碰,文书吏员说招就招。”
总之,一个坚决要人,一个坚称无人可给。
满朝文武没人说话,他们乐得看威名赫赫的定远公跟人打嘴皮官司。
被她如此纠缠,齐行谨也觉得为难,只说:“国公大人,三省六部,六监一台三院,连同八寺,满东都您能找出一有职无缺之人,只管带走。”
没想到定远公眉头轻挑,竟然笑了:“此话当真?”
齐行谨心下警惕,可他转念一想,也确实无人可给,便咬牙道:“此话当真,定远公大可以去找。”
卫蔷转身看向满朝文武。
“我记得在朝诸位都有恩荫之额,七品以上,家中皆有一子可九品蒙恩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