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
犹记得那天,他意识到他想当的不仅仅是她的好老师、好兄弟而已……
那年,他们十岁,还在唸小学四年级。
那年,是他替她抽狮王。
今年,他替她逮着狮王。
不管是过往抑或是现在,他的存在都是为了替她取得她想要的,仅只如此,没有其他了。
这一点,他理应一早认清,不该对成为她想要的人而有多馀的奢想。
所以,一切都是时候结束了。
无论是过去的她,抑或是现在的她,都该在他的生命里结束了——
头崩欲裂。
随着她的拥抱越来越紧,身体越来越重,连带头颅亦变重,如坠百斤铅。
在他的头颅将要爆开之际,一把熟悉的男嗓灌入耳际,打断他的梦境。
打断那个总有能力诱使他沉沦下去的梦境。
「子轩、子轩,给我赶快醒过来——」
思绪迅速回巢,他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写满担忧的熟悉面容,一张他对了二十多年的英俊面容,一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容。
「哥?」王子轩惯常开口唤对方,可唤叫刚成音,便惊觉自己的嗓音沙哑难听。
「你还好吧?」王子骏关心问道,纵然一脸忧心忡忡,眉宇间始终迸发出震慑别人目光的霸气来,有别于他一身教人联想到很虚的弱气。
明明拥有同一张脸,明明是长得如此相像两个人,偏偏性格却大逕相庭。
要是彼此的性情能够交换的话,她应该会喜欢上他吧……
应该会……
偶尔间,他会不住这样想,即使知道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一阵苦涩味涌上喉头。
「我很好啊……只是头有点重……」王子轩涩声开腔,这回不但嗓音遍佈沙石难听,喉咙也乾得要命,连抬高手压住泛痛的额际都做不到。
他现下的模样应该很虚吧?
几近是不由自主的,脑中闪过她说他虚的画面。
他想嘲笑自己的可笑,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牵唇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来。
王子骏伸手探向王子轩的额,结果探来烫人的体温:「你发烧了——」
「发烧啊……」
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发烧也不错。
头颅重如泰山压顶,压得脑袋没法正常思考,没法再回想他曾经珍视过的一切,也没法再因为记忆中的一顰一笑而有情绪起伏。
这样的情况,他梦寐以求已久。
只有这样的情况……胸口才不会感到疼痛不已。
「你昨天是不是淋过雨?」王子骏微恼地探问,字里行间的篤定成份佔多,再加上眸光尖锐,盯得他心中一虚,得嚥了一口唾液才能逼出声音来:「没啊……」
逼出一句假话。
他习惯撒谎,也习惯周遭的人包括她在内都会信以为真,可情况落在跟他同一天出生的兄长却成了另一回事。
「别骗我,我们是挛生的——」王子骏厉色大吼,铺天盖地而至的霸气,逼得他喉头不禁一酸,好一会才能自喉间溢出声音来:「……是有淋过……」
他回应的声音很小,接近无声的气音,但对方还是因为有能听见他为话而勃然大怒。「你在搞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向都不好——」
这说不定就是别人口中说的专属于双生的牵畔。
「我只是忘了备伞而已……」王子轩再次强行逼出声音来,但出来的声音依然跟气弱柔丝四隻大字脱不了关係。
「忘了备伞你的头,你以为我是你妈会蠢到相信你的谎言?」王子骏蹙眉教训道,但恶言恶语下透着他能够感受到的关心,使得他喉头又是一阵泛酸。
「……我只是凑巧想起了一些咸丰年的事而已。」王子轩轻描淡写地道,嗓音极轻,心情却很是沉重。
敏锐的察知对方意指什么,王子骏当机立断,下达指令:「是咸丰年的就别再想了——」
乍见兄长一如既往的霸气十足,王子轩羡慕得很,想试着让自己应得多一点男子气慨,但出来的效果依然是相当弱气:「我都是凑巧想起而已……」
抚额重重叹了口气,王子骏试着敛下脾气安抚自家弟弟,但出来的口吻依然很衝,是恨铁不成钢那种教训口吻:「子轩,那个清汤掛麵都移民移了快十年了——要是她掛念你的话,就不会连一封信都不寄给你这么狠——」
心扉不禁一颤,纵然很高兴兄长愿意替自己抱打不平,纵然很想得到兄长的安慰,纵然……还有很多纵然,但……
这刻的他偏偏不想像平时一样饰演受害人的角色。
至少这一刻不想。
「她不是不寄信给我……是我之前怕她找上门没给她家里地址而已……」
一丝错愕自深邃的乌瞳闪掠,王子骏又枪口朝外的指责道,口气没缓上多少,对于话题女主